他们离开天启城时，李长生非要买辆马车，理由是“路上颠簸，怕你累着”。可真上了路，马车里的空间大半都被他用来折腾。
车帘被他用灵力拢得严严实实，外面只闻得到车轮碾过石子的轻响。他把人按在软垫上，粉色衣袍扫过她的脚踝，带着点痒。“这样没人打扰，”他低笑，吻落得又急又密，“比在客栈自在多了。”
澈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伸手推他：“车夫还在外面。”
“听不到的，”他满不在乎地扯开自己的衣襟，白发垂落，遮住眼底的执拗，“我设了结界。”
马车轻微晃动着，衬得车厢里的喘息格外清晰。他学乖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自己尽兴，动作里多了几分刻意的温柔，却又在她低吟时，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进步。
颠簸了一路，到了傍晚歇脚时，澈琉扶着腰下车，看他的眼神带着点无奈。李长生跟在后面，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伸手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拍开。
“离我远点。”
他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别生气嘛，下次……下次我轻点。”
这话毫无说服力，澈琉却没再推开他。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白发在余晖里泛着金边，粉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与她的衣角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夜里宿在山脚下的驿站，条件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李长生却毫不在意，刚关上门就把她压在门板上亲。驿站的门板不太结实，发出吱呀的声响，吓得他动作一僵，随即低笑起来，抱着她往床榻去：“还是这儿安全。”
他折腾了半宿，终是累了，搂着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地洒在她颈窝。澈琉睁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指尖拂过他汗湿的白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荒唐，却也带着种别样的鲜活——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属于少年人的炽热与执着。
第二日醒来，李长生正趴在床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澈琉凑过去看，见他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旁边还画了只展翅的蝴蝶。
“画的什么？”她问。
他手一顿，耳尖微红，把树枝往后藏了藏：“没、没什么。”
澈琉却看清了，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长生，澈琉。
她没点破，只是转身去收拾行囊，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马车再次启程时，李长生没再胡闹，只是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手里转着竹笛，偶尔侧头看她一眼，眼底的光温柔得像化不开的春水。
澈琉靠在软垫上假寐，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或许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看遍江湖风景，身边有这么个能折腾却也真心待她的少年，倒也不算辜负这趟旅程。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外面连绵的青山，还有少年粉白相间的身影，在阳光下，鲜活又明亮。
马车行至一处渡口，需乘船过江。
江风很大，吹得李长生的白发猎猎作响，粉色衣袍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衬。他却毫不在意，一手扶着船舷，一手牢牢牵着澈琉，生怕江风把她卷走似的。
“你看那浪，”他指着江面上翻涌的白浪，语气兴奋，“等我再厉害些，就能踏浪而行，到时候带你直接飞过去，不用坐船。”
澈琉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少年意气，忍不住笑了：“哦？那我可得等着。”
他立刻来了劲，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将来的宏图大志，说要如何成为天下第一，要带她去看最险的山、最深的海。说到兴头上，他忽然低头，在她唇边快速啄了一下，趁她发愣时，笑着跳开两步，像只得意的狐狸。
船行至江心，风浪渐大，船身摇晃得厉害。澈琉有些不适，下意识地抓紧了船舷。李长生立刻察觉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灵力在两人周身罩了层屏障，隔绝了江风与颠簸。
“别怕。”他低头看她，眼底带着难得的认真，“有我在。”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爽气息，混着淡淡的酒气。澈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少年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却总能在细微处给人安稳。
到了对岸，天色已晚，两人寻了家临江的客栈住下。推开窗，就能看到满江渔火，映得水面一片暖黄。
李长生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拂过颈侧：“这里好看吗？”
“好看。”
“那我们多住几日？”他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蛊惑，手顺着她的衣襟往里探，“正好……”
“安分点。”澈琉按住他的手，却没真的推开。
他低笑起来，不再胡闹，只是抱着她看渔火。过了会儿，他轻声说：“六六，等我成了天下第一，就把这江、这山，都指给你看，好不好？”
澈琉转头看他，他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眼底满是憧憬，像个孩子在许诺最珍贵的礼物。
“好。”她轻轻应道。
他立刻笑开了，凑过来吻她，这次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不像往日那般急切，却更让人动心。
窗外的渔火明明灭灭，映着屋里交缠的身影。他果然安分了许多，只是抱着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直到两人都抵不住睡意，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澈琉发现自己的发间多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蓝花，想来是他清晨出去采的。她看着镜中那抹清新的蓝，又看了眼还在酣睡的白发少年，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这江湖路还长，有他在身边，似乎再远的路，也变得有趣起来。
过江之后，一路往南便是烟雨朦胧的江南。
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李长生撑着一把油纸伞，粉色衣袍与伞面的竹青色相映，倒成了雨巷里最惹眼的景致。他一手举着伞，一手紧紧牵着澈琉，生怕她被往来的行人撞到。
“你看那座桥，”他指着不远处的石拱桥，雨丝在桥洞间织成帘，“听说晚上会有画舫经过，唱的曲子可好听了。”
澈琉被他拉着往前走，鞋尖沾了点泥水，他却立刻蹲下身，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擦去，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脏了不好看，”他抬头看她，眼底亮晶晶的，带着点讨好，“我帮你擦。”
周围有路过的姑娘偷偷看他，对着他那头白发和惹眼的粉衣窃窃私语。李长生却毫不在意，擦完鞋站起身，又牵住她的手，吊儿郎当地晃着伞：“别看她们，没你好看。”
澈琉被他逗笑，刚要说话，却被他猛地拽进怀里。油纸伞往旁边一倾，遮住了两人的身影。他的吻带着雨丝的微凉，落在她唇上，轻轻浅浅的，像怕惊扰了这江南的烟雨。
“这里的雨，比天启城的软。”他低笑，呼吸混着潮湿的水汽，“吻起来也舒服。”
雨渐渐停了，画舫果然在暮色里摇过来，船头的歌女咿咿呀呀唱着江南小调。李长生拉着澈琉上了另一艘空船，叫了壶碧螺春，却没心思喝，只是撑着下巴看她。
“你说，”他开口，指尖在桌面划着圈，“等我们老了，就在这儿买个院子，好不好？种点花，养只猫，我天天给你酿酒喝。”
澈琉抬眸看他，他的白发在灯笼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眼底带着认真的憧憬，全然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吗？”她反问。
“天下第一也得有个家啊，”他凑近，语气带着点耍赖的意味，“我的家，不就是你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吗？”
话音刚落，他就倾身吻了上来。画舫轻轻晃着，窗外的歌声缥缈，船舱里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仿佛要把这一刻的江南，连同她的气息，都刻进骨血里。
夜渐深，画舫泊在岸边，月光洒在水面，碎成一片银辉。李长生抱着澈琉靠在船舷上，下巴搁在她发顶，哼着不成调的江南小调。
江风带着水汽拂过，吹起他散落的白发，与她的发丝缠在一起。她忽然觉得，或许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这江湖的刀光剑影，都不及此刻怀里的温度来得真切。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船舱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交叠的身影，将这江南的夜，晕染得格外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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