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林鑫肩头，右眼传来阵阵刺痛。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在白色法袍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韩芡大步走来，金色灵力在他周身流转。他先查看了龙皓晨的情况，眉头很快舒展：“皓晨只是灵力透支，休息就好。”
当他转向我时，目光骤然凝固。我下意识想抬手遮住血肉模糊的右眼，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别动。”韩芡的声音突然放轻。他指尖凝聚起温暖的金光，轻轻点在我肩膀的贯穿伤上。八阶圣愈术的光辉如同春日暖阳，我能清晰感受到细胞在飞速再生。
“右眼怎么回事？”韩芡突然沉声问道。他的手指悬停在我眼前半寸，金光在伤口处徘徊却无法深入。
林鑫扶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她用了血祭秘法...”
“胡闹！”韩芡的怒喝让所有人一颤，但下一秒他又叹了口气，“血祭反噬伤及本源，圣愈术也无能为力。”他掌心突然浮现一枚晶莹的药丸，“含着它，能缓解疼痛。”
药丸入口的瞬间，右眼火烧般的剧痛顿时减轻。我勉强扯出笑容：“谢谢圣骑士长，三个月后就能...”
话未说完，韩芡突然深深鞠躬。金色披风铺展在染血的地面上，他右手抚胸，向我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我惊得差点咬碎药丸，却见他抬起头时，眼中竟含着泪光。
“今日诸位以命相搏，救镇南关于危险中，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的声音在晨风中微微发颤。
四周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我转头看见所有还能站立的人都深深鞠躬，采儿抱着昏迷的龙皓晨微微颔首，连向来玩世不恭的林鑫都挺直了脊背。断忆的圣剑插在身前，剑柄上的宝石映着朝阳熠熠生辉。
“荣耀即生命。”韩芡起身时，郑重地再次对我致谢。
一名似乎是目前这些将士中品阶最高的将领大步走了出来，他朝着韩芡的方向单膝跪倒，大声道：“尊敬的圣骑士长大人，我们请求知道这两位英雄的名字。”
韩芡嘴唇猛的一抿，在他身边的众人分明看到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猛然间，这位圣骑士长大喝一声，“站起来，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和你们下跪。英雄不只是这个年轻人，难道你们这些为了守护镇南关付出一切的将士们就不是么？你们也一样是英雄。”
此言一出，所有镇南关的将士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宛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骤然暴起。
欢呼的时间并不长，片刻之后，就像是有人组织一般，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韩芡身上。
韩芡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点了点头，道：“你们口中的这两位英雄分别是龙皓晨，将级二十一号猎魔团团长和终破晓，将级二十号猎魔团团长。记住他们的名字吧，身为骑士圣殿副殿主，我以他们为荣。”
欢呼声再次响起，这次他们口中的却是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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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右眼暂时失明，但还是从这次战斗中获得了很多宝贵经验。
不只是个人实力的进步，将级二十号猎魔团也得到了极大的嘉奖，镇南关军方直接奖励了五万功勋给我们团队。
但更令我震惊的是，雪舞灵炉和幻影灵炉居然在战斗之后进化了，这无疑对我来说十分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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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鑫放大的俊脸。他正趴在床边，平日里总是带着痞笑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醒了？”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缠着纱布的右眼，“还疼不疼？”
我想摇头，却被他用掌心固定住脑袋：“别乱动。”他转身去拿床头的药碗，我注意到他端碗的手在微微发抖。
“三天了。”他突然说，“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药匙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韩芡说血祭反噬会持续侵蚀视觉神经，如果三个月内...”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剧烈的跳动。向来能说会道的魔法师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睫毛在晨光中投下颤抖的阴影。
“林鑫。”我轻声唤他，却被他突然抱进怀里。他抱得那么紧，我能听见他胸腔里不规则的心跳。
“你知道我看着你肩膀被贯穿的时候...”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温热的液体落在我颈间，“那个总是在我身边喊‘魔法圣殿的小天才’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这么逞强了？”
我怔住了。记忆里那个永远嬉皮笑脸的青年，此刻在我肩头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窗外传来将士们操练的号子声，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发梢跳跃。
“我错了。”我抚摸着他脑后柔顺的长发，“以后不会了。”
他突然抬头，通红的眼睛直视着我：“你发誓。”手指与我十指相扣。
我忍不住笑出声，牵扯到伤口又倒吸冷气。他慌忙来扶，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我想起六年前在加陵关共处时，那个被我的冰球术冻住了袍角的少年。
“其实...”我摩挲着他手上的薄茧，“当时我看见你冲过来接我了。”他瞳孔猛地收缩，“你的元素火盾托住我的时候，特别暖和。”
林鑫突然俯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结痂的伤口：“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精灵族找生命之泉。”他的鼻尖蹭过我的脸颊，“听说那里的星空酿，比圣城的甜一百倍。”
门外传来轻咳，采儿端着药盘站在光影交界处。林鑫立刻跳起来抹了把脸，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哟，副团长亲自送药啊？”
采儿把药碗重重放在桌上，紫色的眸子扫过我们交握的手：“皓晨醒了。”她顿了顿，“他说要谢谢破晓姐。”
林鑫挡在我床前，“谢什么，晓晓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阳光穿过他魔法袍上的破洞，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最痛的伤不在眼睛，而在看着爱人流泪时，自己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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