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进……怎会不疼您……您不必怕,进……会好好护着您一路走下去”
那是个极尽奢华的地界儿,而那身量修长的男子恍若着一身宝蓝色锦袍,只看得见那撑得笔直的一身脊骨,只是却心甘情愿的跪在那女子的脚边。
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听不得真切,恍若隔着一层细纱。
嬿婉知道,她这是又做梦了,第一次梦见他恍若是个雨夜。
下的极大的雨珠打在身上生疼得很,那雨夜的寒意冷得瘆人,夹道两遍是猩红怕人的红墙,暗地要一寸寸压下来,直压得那女孩喘不过气来。
“进……求你疼疼我”
她求他,被泪眼或是雨水打湿的模糊视线里,他一步步朝她走进,垂目凝着这女孩狼狈不堪的纤弱身影。
他颀长的身姿罩下,带着寒雨的冷,可与她已是救赎。
“好”
他的声音平和的不见一丝起伏,那把伞却将她笼住,再不见一丝雨水落在她身上,倾斜的伞柄握在他手中,护起了女孩一方天地,无端端的便安了她的心。
彼时,女孩只呆呆地抬起纤细的小脸一眨不眨地凝着他,实则被泪水模糊的眼眸中看不清分毫。
唯有他唇角渐渐勾起的浅笑入了她的眼,她已是惊惧万分,明明是抹极平和的笑容,她却无端端心头颤动,好似落入了蛛网再难逃却半分。
她忽的打了一个寒颤,像一只受惊的雏鸟惶惶然妄想着逃离,竟是一个踉跄,跌入了他的掌中。
明明只是扶着她的臂膀,那里却是滚烫地惊了她的心。
他近乎上位者的姿态,护住了她,她却也被困在他的气息之下。
“无人敢再欺负了你去”唯有奴才
她天真的信了他,殊不知男人霸道地隐去的后半句话,她的面前头顶身侧具是他一人,再这样大的雨中,安稳极了,她除了他又能信谁呢?
这从来都是女孩唯一的选择,再无他人。
他离得怎会这般近啊,当时如何就未曾发现呢?
那执伞的修长手骨带着完全倾斜的纸伞从身后完完全全地护着她,那伞柄停在了她的右肩,他却执起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左臂,这般极具占有欲的姿态,天真的女孩如何就未曾发现呢?
他慢条斯理地托扶着她行进,只是托扶起便收了手,唯有她瑟缩着身子,显得愈发的可怜可爱了,瑟缩着走着,自是注意不到他看似守礼中的侵略“嬿婉,小心水”
他叫她嬿婉,声音轻柔极了,在她嗅着的他淡淡皂角香气之中,这只疲惫的小兽只想要沉醉在这只隐藏了凶狠的猛禽的虚假伪装之中。
后来啊,他再不曾称呼她“嬿婉”,他叫她“主儿”
明明姿态低至尘埃,对她却是放肆得紧,比之此时也不过是猛禽撕去了伪装。
一如此刻,明明他才是跪着的那个,她端坐着却失了分寸。
她纤弱无力的指间被他捧在掌心,被他用己身的锦缎衣袍一寸寸地擦干净她的每一寸指骨,明明隔着他的衣物,她却浑身颤栗。
“我的主儿……主儿”
他这般一声声唤她,她便逃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