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温柔地洒在别墅区的小径上,拉长了少年的背影。陆鸣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在前头,书包带一点点从肩膀滑落到手肘,发出“嘶啦”的轻响。身后的夏听白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声音清脆又带着些许跳跃,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传得很远,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挠动空气中凝滞的寂静。
就在陆鸣伸手掏出钥匙,指尖刚触碰到门锁的一瞬间,厚重的木门忽然被人从内侧猛力拉开,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他整个人僵在原地11。手指还悬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也如同被定格了一般,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夏听白站在他身后,嘴巴微张,目光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门框中站着的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神色冷峻——正是陆鸣的母亲玛利亚·瓦沃德。陆鸣愣了一下,随即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欣喜,声音略微颤抖却难掩激动:“妈?你们不是应该在俄罗斯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然而话音未落,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视线迅速往屋内扫了一圈,“爸呢?”
没等陆鸣的话彻底出口,玛利亚已经冷冷开口,语气如寒冬的冰霜般刺骨:“我和你爸离婚了,你选跟谁。”她的声音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钝刀划过皮肤,每一下都带来难以言喻的痛楚。
“什么?”陆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差点站不稳。他愣愣地看着母亲,脑海中一片混沌,完全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分量。
夏听白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结结巴巴地试图缓和气氛,声音里夹杂着不安与尴尬:“算、算了,阿姨,这种事情……好好谈一谈不就好了吗?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吧……”
“妈……”陆鸣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折射着夕阳的余光,像是打碎的水晶一般闪烁。
然而玛利亚没有丝毫动容,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冷漠的神情,薄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锋利如刀:“别叫我‘妈’,你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个德行,真让人恶心。”
陆鸣的脸色骤然苍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不要……爸妈,求你们别离婚,好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哽咽成泣,眼泪成串地砸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回响。
夏听白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鸣。平日里冷静自持、甚至有些高傲的陆神此刻竟然脆弱得像一张薄纸,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他急忙上前一步,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鸣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会没事的……”语气中满是心疼与无措。
“陆鸣!我问你话呢!你必须跟你爸!我不会要你的!”玛利亚的语气愈发冰冷,仿佛将所有情感都封存在深处,不留一丝温度。
陆鸣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流泪,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即将窒息的鱼,拼命挣扎却找不到出口。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妈……我以后是……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了吗?”
玛利亚的眼神依旧冷漠如刀,没有半分动摇。她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再叫我‘妈’。我和你爸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他的钱。至于生你,只是一次瞬间的冲动罢了。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毫无关系。”
玛利亚说完便走了。
陆鸣在原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夏听白将哭泣陆鸣抱回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