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拽着我一路小跑回教室，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袖口，指节都泛着青白，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走廊的穿堂风扬起她散落的发丝，有几缕黏在泛红的脸颊上。我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能感觉到她急促的脉搏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放轻松，深呼吸。"
她深吸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你说...泽凯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音。
我无奈地摇头，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发丝间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说不定他反而记住你了呢？以后制造偶遇也方便。"说着冲她眨了眨眼。
张雅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我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响亮。我可怜巴巴地竖起两根手指，指尖还沾着铅球的铁锈味："待会我要吃两个鸡腿，可以吗？"
她忍俊不禁，梨涡在脸颊绽放："放心，答应你的鸡腿一个都不会少。"说着捏了捏我饿扁的肚子。
下课铃响，我们刚走到食堂门口，就撞见了张昊。他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哥！"张雅欢快地招手，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请我们吃饭吧。"
张昊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只是微微颔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食堂里人不多，飘荡着饭菜的香气，我们很快打好了饭菜。我刚狼吞虎咽地吃完两个鸡腿，酱汁沾在嘴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夹着第三个鸡腿放进我的餐盘，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腕，带着微凉的触感。
抬头对上张昊深邃的眼睛，他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我一时怔住。张雅立刻抗议，筷子"当"地敲在餐盘上："我的呢？"
"下次。"张昊轻咳一声，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
我赶紧把鸡腿夹给张雅，金黄的脆皮上还挂着晶莹的油珠："喏，给你。"她开心得眼睛弯成月牙，而张昊只是默默低头吃饭。
就在这时，又一个鸡腿落入我的餐盘，裹挟着一股清新的柑橘香气。顺着那只熟悉的手望去，刘川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想到体育课那个"主人"的玩笑，我的耳根瞬间发烫，像是被火燎过。
"谢、谢谢..."我尴尬得差点咬到舌头，声音细如蚊呐。
刘川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的星辰，顺势坐在我旁边，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埋头啃着鸡腿，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发顶，像是实质般的重量。张昊突然起身，餐盘发出"哐当"一声，不锈钢餐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先走了。"他的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无事献殷勤！"张雅对着刘川翻了个白眼，筷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她的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刘川慌忙摆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无措地比划着，求助般看向我，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狗。我无奈叹气，餐巾纸在手中揉成一团："好好吃饭。"
午休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斑。张雅奋笔疾书的样子格外专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氛围让我也忍不住拿出作业，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刘川就坐在不远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我的一举一动，当我偶尔抬头时，总能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像偷吃糖果被抓包的孩子。
放学路上，树影婆娑，梧桐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刘川终于鼓起勇气，手指不安地绞着书包带："那个...叫主人的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放学的喧闹声中。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那个玩笑就别当真了。"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在一起。
"可我是认真的。"他的耳尖红得滴血，像是熟透的樱桃，声音越来越小，"在哪里叫比较合适..."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衬衫下摆，布料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
我扶额叹气，能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跳动："现在就去我家，速战速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刘川拘谨地坐在我家沙发上，双手紧攥着衣摆，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我递给他一杯水，水面因为他的手抖而泛起细小的涟漪，映出他紧张的面容。
"开、开始吧。"他的声音细若蚊呐，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咽下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
"主...主人。"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勇气，从耳根到脖颈都染上绯色，像是晚霞晕染开来。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强忍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还有两次。"声音比想象中要沙哑。
他别过脸去，露出泛红的耳尖和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睫毛剧烈颤抖着："主人...主人。"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灼热的温度。
"好了。"我故作镇定地点头，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羞红的脸，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想咬一口。
刘川如释重负，嘴角扬起一个傻气的笑容，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那我们现在...算是和解了？"手指悄悄松开了皱巴巴的衣摆。
"嗯，你可以回去了。"我故作冷淡地送客，却注意到他转身时，后颈的发梢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关上门后，我立刻捂住发烫的脸颊，连灌三杯冰水才平静下来。窗外，夕阳将刘川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时不时回头张望的样子，像是被遗弃的小狗，莫名让人心头一软。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混着自行车的铃声，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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