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约翰却没他那么好的兴致，他警惕地注意着身后。汉尼拔的脚步声已经进入了隧道，依旧不紧不慢，但那优雅的节奏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更加恐怖，仿佛猎食者正悠闲地跟着猎物走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那家伙还跟着！得快想办法！” 约翰催促道。

隧道开始向下倾斜，脚下的路变得有些湿滑。那低沉的嗡鸣声越来越响，震得人胸腔都有些发麻。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并非自然光，而是一种暗淡的、仿佛源自岩石本身的幽绿色磷光。

他们走出了隧道，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显然非自然形成的地下空腔。

空腔的规模令人震惊，仿佛将整个阿卡姆疯人院的地下都掏空了。穹顶高耸，垂下无数巨大的、闪烁着幽绿磷光的晶簇，提供了主要的光源。空腔中央，矗立着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由某种未知黑色金属构成的复杂机械结构！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引擎，或是某种无法理解的祭坛。无数粗大的管线和扭曲的齿轮纠缠在一起，表面刻满了与隧道口同源但更加复杂、更加巨大的诡异符号。那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声，正是从这巨大机械的深处传来。机械的某些部分还在极其缓慢地运转，发出沉重的、仿佛背负着整个大地重量的摩擦声。

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臭氧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扭曲的怪异感。

“上帝啊……” 连见多识广的艾琳也忍不住低声惊呼，被这超乎想象的景象所震撼。

约翰更是目瞪口呆，几乎忘了身后的追兵。

斯特兰奇医生则激动得浑身发抖，照明灯的手都在颤抖：“是真的……传说是真的！‘哥谭引擎’（Gotham Engine）……或者说，‘现实稳定锚’的残骸……它真的存在！”

“什么引擎？什么锚？” 约翰急迫地问，一边将夏洛克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黑色岩石上，一边紧张地回头望向隧道出口，汉尼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一个古老的秘密！” 斯特兰奇语速极快，目光痴迷地扫视着巨大的机械，“据说在哥谭建立之初，甚至更早，某个不可名状的远古存在或文明，在此地留下了这个装置……为了镇压或利用这片土地之下某种天然的、连接着不同维度的薄弱点或‘伤口’！它是哥谭所有异常现象的根源，也是为什么这座城市总是吸引疯狂与混乱！”

他指向那些缓慢运转的部件：“它还在工作！虽然大部分功能早已失效，但它依旧在微弱地影响着哥谭的‘现实’，就像一道勉强维持的堤坝，阻挡着堤坝后……无法想象的混沌之海！”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沈昭昭手中的警徽，“而你这个东西……它散发的气息，和这‘引擎’试图镇压的东西……是同源的！但它更……‘活跃’！像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个漏洞！”

仿佛是为了印证斯特兰奇的话，沈昭昭手中的警徽突然再次光芒大盛！暗红色的漩涡剧烈旋转起来，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冰冷古老意志从中涌出，不再是微弱的渗透，而是如同触须般主动探向那巨大的“哥谭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