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露心意

玉颜堂后室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

百里东君看着眼前的玥卿，依旧是那双清亮明澈、似有春水潋滟的眼眸。

只是如今，眼波流转间，仿佛比往昔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韵味，悄然渗入眉梢眼角，平添了几分瑰丽之色。

玥卿亦看着百里东君，少年褪去了几分以往的跳脱不羁，眉宇间多了些历练后的沉稳与坚毅，轮廓似乎也硬朗了些许。

但那看向自己时毫不掩饰的惊喜与灼热目光，却与半年前一般无二，甚至更为直接炽烈。

面对玥卿，百里东君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百里东君“阿月，你这半年……过得还好吗？”

玥卿唇角微扬，语气轻松。

玥卿“很好啊，南诀风光与北离大不相同，也是很美的，一切都好。”

她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仿佛这半年只是出门游玩了一趟。

百里东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意和失落，她怎么就一点没有挂念自己的意思？

他的语气不禁略带抱怨和委屈。

百里东君“这么好吗？可是我过得却不怎么样。”

玥卿微微睁大眼睛，略带诧异。

玥卿“你不是去了城外苍山负雪，城内茶花满都的雪月城吗？那里风景绝美，怎么会过得不好呢？”

百里东君目光灼灼地盯着玥卿，声音认真道：

百里东君“少了心中想要的那个人陪伴，一个人看山，山寂寥，看水，水无声。”

百里东君“纵有万千美景在眼前，也只会觉得索然无味，毫无意趣。”

这直白近乎露骨的话语，让玥卿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故意避开他炽热的眼神，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说话时，她的语气故意带着几分调侃。

玥卿“你师父李长生，还有落霞姐姐，不都陪着你同去雪月城了吗？”

百里东君摇了摇头。

百里东君“他们怎么会一样，师父是师父，师侄是师侄……”

百里东君“他们都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要见到、想要陪伴在我身侧的那一个人啊……”

他目光坚定，毫不退缩地再次迎上玥卿的视线。

玥卿心下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半年不见，百里东君的胆子倒是见长，说话也愈发……大胆了。

百里东君见她不语，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打算问出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

他眼神中带着期盼和一丝紧张，问道：

百里东君“阿月，我有托尹师侄带一坛酒给你……你，有喝吗？”

玥卿点了点头。

玥卿“有啊。”

玥卿“味道清冽甘醇，入口绵软，回味却悠长劲足，是难得的好酒。”

她客观地评价着酒的味道，如同一个真正的品酒客。

闻言，百里东君手指收紧了几分，不禁语气更加迫切地追问道：

百里东君“那……除了酒味，你有没有再尝出一点别的？”

百里东君“比如……比如……”

他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百里东君“比如我对你的思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