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当下

玥卿的马车停在了柳月府邸门前。

自李长生外出远游后，柳月便不再居于稷下学堂，而是在天启城中另辟了一处清雅居所。

灵素一见是玥卿，脸上立刻绽开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上前，语调欢快道：

灵素“乐小姐，公子正在水阁，见到你一定高兴。”

灵素引着玥卿穿过回廊，柳月的新宅邸一如既往的风雅清幽。

水阁内，柳月正临窗抚琴，闻得脚步声，琴音渐歇。

他抬首望去，见到那一抹倩影，唇角便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笑意。

柳月的目光在玥卿发间停留了一瞬，待看清那支他赠送的白玉桃花簪正斜插在乌黑的云鬓间，与玥卿的容色相得益彰，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柳月“终于等到你回天启了。”

柳月起身相迎，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欣喜，他的视线再次停驻在那只白玉簪上。

柳月“这簪子……很衬你。”

玥卿闻言抬手轻触了一下簪身，眼波流转间带上了几分盈盈笑意。

她的语气含着一点调侃，却又透着真挚的欣赏喜欢。

玥卿“天下第一美公子相赠之物，自然不是凡品。”

柳月引她入座，亲自执壶为玥卿斟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如画。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却也透着满足。

柳月“能等到你回来，回到天启，我心中……甚是欢喜。”

柳月“师兄弟们大多散去了，如今还在天启城的，除了我，便只有身不由己、困于朝堂的二师兄与七师弟了。”

玥卿落座，目光掠过窗外的花草树木，又回到柳月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

玥卿“我曾听闻，北离八公子情同手足，志趣相投，为何如今却……各自离散？”

柳月闻言，只是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与一丝极淡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怅惘。

柳月“人各有志，本是常情，我们是师兄弟，却毕竟不是亲兄弟。”

柳月“即便是亲兄弟，也未必能始终同心，共行一路。”

柳月“世间之路千万条，能并肩走上一段，已是难得的缘分。”

玥卿想起姐姐玥瑶，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她默坐片刻，低头看向杯中的茶叶，低声道：

玥卿“可是……我终归也是要走的，或许很快，就不会再踏足天启了。”

柳月注视着她，眼底的笑意没有因她的话语黯淡分毫，反而更加温柔。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柳月“无妨。”

柳月“即使不同路，但能相识相知，能够同行这一段时光，已然很好，足以慰藉余生许多个无趣的日子了。”

他说着，笑意盎然地举起茶盏，向玥卿微微示意。

柳月“何必执着于能否一直同行呢？”

柳月“珍惜当下，便已足够。”

玥卿微微一笑，也随之举起茶盏。

玥卿“公子豁达，乐清佩服。”

玥卿“那便以茶代酒，敬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