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姬若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玥卿院中，依旧是那般不请自来。

他开门见山，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姬若风“你要离开天启了？”

玥卿正闲闲地看着书，闻言抬眸，眼波流转间带上几分戏谑，唇角弯起。

玥卿“百晓堂的消息果然灵通。”

玥卿“怎么，姬堂主这是……舍不得我？”

姬若风被她说中心事，却不肯承认，硬邦邦地回道：

姬若风“谁舍不得你，只是你当初亲口答应，会告知我，你与李先生的关系。”

姬若风“我前前后后为你跑了那么多次腿，打探了那么多消息，在你兑现承诺之前，可不能让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玥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秀眉微挑，语气里掺入一丝不悦。

玥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竟敢怕我毁约赖账？”

姬若风见她似有恼意，心头一紧，忙放缓了声音，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解释道：

姬若风“我不是那个意思……”

姬若风“只是你踪迹飘忽，常常不在北离境内，下次想寻你，又不知该去何处找。”

姬若风“难不成……真要我跟去南诀？还是跟去天外天……”

玥卿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玥卿“你想跟，我还不稀罕要你这么个跟屁虫呢。”

玥卿“既然你出言怀疑我的信誉，那么好啊，告诉你之前，再加个条件。”

姬若风面具下的表情顿时一垮。

姬若风“又加条件？”

他见玥卿神色认真，不似玩笑，似乎生气了，只得认栽，软下语气。

姬若风“是是是，是我不对，说错了话，该罚。”

姬若风“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吧。”

玥卿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忍不住捂嘴坏笑起来，像只算计得逞的小狐狸。

姬若风看着玥卿笑容，心中警铃大作，不安地问道：

姬若风“你、你不会是要提些我很难做到的要求吧？”

他连忙补充道：

姬若风“你要是想让我帮你杀皇帝，窃取北离机密，这类事情，我可绝对做不到啊。”

玥卿“你瞎想什么呢，我还没那么高估你的能力。”

玥卿“非常简单的……”

玥卿拖长了语调，慢步走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张遮掩容貌的面具。

玥卿“你摘下面具，闭上眼，让我亲一口就可以了。”

玥卿话音刚落，姬若风像是被火燎到一般，猛地后退几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时竟被噎住似的，完全说不出话。

玥卿岂容他逃避，怕姬若风轻功逃走，她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还有些僵直的姬若风带到石桌边按着坐下。

出乎意料的是，姬若风此刻竟一反常态，变得格外乖顺，任由玥卿摆弄，只是浑身紧绷得如同石雕。

玥卿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到姬若风的面具边缘。

面具之下，姬若风像是认命般，早已紧紧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睫不自觉的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轻轻摘下姬若风的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张俊秀年轻的脸庞，眉眼间竟与南宫春水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大不相同，轮廓也更锐利一些。

玥卿端详着姬若风的面容，心中已有猜测，轻声问道：

玥卿“你和李长生是什么关系？”

姬若风闭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却乖乖回答道：

姬若风“他……是我的老祖宗。”

玥卿“哦？那很好。”

玥卿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姬若风只觉得那声音如同羽毛拂过他的心尖。

玥卿“千万别睁眼哦，我就要亲你了。”

姬若风心跳如擂鼓，血液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脸颊、耳朵、乃至脖颈都烧得通红。

他紧闭双眼，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只能听到玥卿那悦耳动人、带着几分恶作剧意味的轻笑声越来越近。

姬若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随即，一抹温软轻柔的触感，如同花瓣坠落般，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却只是一触即分。

那突如其来的、短暂的亲吻带来的悸动还未平息，姬若风已然下意识地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玥卿近在咫尺的含笑脸庞，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明亮的光彩。

玥卿本就是故意想戏弄姬若风的，可没有真想亲他的意思，刚刚只不过用指腹点了下姬若风的唇，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搞笑。

她轻笑着，朱唇轻启，字字清晰，生怕姬若风听不清。

玥卿“现在告诉你，我和李长生的关系。”

玥卿“我，就是你那位老祖宗，喜欢的人。”

姬若风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脸色骤然一变，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最难懂的话语，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