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的马车在路上疾驰。
马车里面,飞离正在给叶鼎之传功,两人盘腿坐着。
传功结束,叶鼎之双目紧闭软倒下来,飞离接住他,让他靠在马车壁上,而后在玥卿旁边坐下。
钟飞离“我体内的那二重虚念功已经尽数传给他了。”
玥卿凝视着飞离毫无血色的脸,眼中满是复杂与不忍,轻声问道:
玥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武功大概多久才能恢复如初?”
飞离勉强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甚至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钟飞离“至少这一个多月,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钟飞离“至于恢复到以前,恐怕需要一年半载了。”
他顿了顿,看向昏睡中的叶鼎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钟飞离“虚念功留在我体内也是无用,平常根本施展不了,传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飞离见玥卿闻言后眸中愧疚之色愈浓,话锋一转。
钟飞离“小姐并未对叶鼎之使用散魂香,对吗?”
钟飞离“我与叶鼎之比斗时,他心神清明,气势沛然,丝毫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玥卿的目光慢慢从飞离脸上移开,落在叶鼎之安然的睡颜上。
玥卿“……我觉得下或不下都不甚重要,只是需要他救父亲出关而已,和他入不入魔能有什么联系。”
玥卿“……等进入了廊玥福地,才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
马车一路向北疾行,数日后,驶入了宣城地界。
车厢内,玥卿正闭目养神,飞离也因虚弱而昏昏欲睡。
突然,马车猛地一震,伴随着车夫一声急促的吆喝与马匹受惊的嘶鸣,车速骤减,车厢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玥卿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惊扰,不悦地蹙起秀眉,目光锐利地射向车外。
只见拦路者是一个身着灰衣、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的男子。
君玉,即使已有两年多未见,玥卿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玥卿袖袍微动,三根银针疾射而出,君玉不慌不忙,只随意地一挥手,那三根来势汹汹的银针便掉落在地。
君玉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君玉“唉,脾气怎么还是这样不好?”
玥卿声音冷冽。
玥卿“少废话,滚开,别挡路。”
君玉对玥卿的恶劣态度不以为意,反而温声劝道:
君玉“卿儿姑娘,当年你便未曾听我的劝告,如今若肯听,一切还来得及。”
君玉“放下这些执念,与我同去各地看看吧?”
君玉“我们携手周游天下,岂不快哉?”
玥卿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玥卿“谁要与你一个身无分文、混得如同乞丐的男人去周游天下?”
玥卿“若缺盘缠就直说,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施舍你一点。”
君玉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
君玉“唉,不过两年光景,卿儿你怎么变得比当年刻薄了这许多?想当初,你对我多数时候,还是颇为温柔的……”
玥卿不耐地打断了君玉的话。
玥卿“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立刻让开。”
君玉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化为一片肃然,他凝视着车厢,语气恳切。
君玉“还记得我当初为你卜出的卦象吗?无边兵燹,血流漂杵……卿儿,真的要如此吗?”
君玉“你是一个极美、极善良的姑娘,不该行此狠绝之事,铸下大错,我不愿见你一步踏错,将来悔恨终生。”
玥卿一句也没听进去,斩钉截铁道:
玥卿“我玥卿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要做的事情也绝不后悔,让开!”
然而,君玉依然固执地拦在马车前,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就在这时,两道鬼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君玉左右两侧,正是无作双尊。
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张开,将君玉困在原地,孤虚阵已成。
趁此间隙,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再次启动。
君玉苦恼地挠了挠头,对着无作双尊的身影抱怨道:
君玉“你们两个旁门左道,为何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拦我?”
君玉“我此刻表面虽看着平静,但那不过是因为君子需得喜怒不形于色,实则,我心中已是十分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