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

苏暮雨眉头紧锁，目带忧虑，仍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苏暮雨“那些药人……不惧刀兵，不畏生死，更可怕的是，伤者竟会迅速同化，此等邪术重又现世，绝非善兆。”

苏昌河闻言，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不知何时又摸出了匕首，灵活地把玩起来。

苏昌河“管他善兆恶兆，跟我们暗河有什么关系？”

苏昌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朝廷、学堂、无双城、各种名门正派……他们自会去头疼的。”

说着，他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看向苏喆。

苏昌河“不过话说回来，喆叔，刚才那个人，真是传说中那位天下第一的李长生？”

苏喆脚步未停，目光望着前方的山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苏喆“很多年前，我确实见过李先生，方才那人的气度、身手都深不可测，武功恐怕在我之上。”

苏喆“但要说他是不是就是李先生……我也说不准。”

苏喆“不过，是与不是，眼下都不重要了。”

苏喆“重要的是，天下第一的李先生出现，他实力强横，我们打不过，这就是现成的最好借口，足以向第一位主顾交代了。”

苏昌河摇头，啧啧了两声，笑道：

苏昌河“一单要杀百里洛陈，而另一单，要救百里洛陈。”

苏昌河“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两头收钱，这生意做得，可真够缺德的，不过我喜欢。”

苏喆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这么轻松的活，他也很喜欢。

苏喆“谁让第二单的客人身份更尊贵，只要第二个雇主下定了决心，那么第一个雇主，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

苏喆“将死之人的钱，大家长觉得，那不如就顺便赚了吧。”

……

天启城，青王府。

青王的手死死攥着刚刚收到的两份密报，一份来自暗河，另一份则来自夜鸦。

虽然是两份密报，但都传达了同一个消息，天下第一人，李长生出现，不得不放弃行动，刺杀失败。

青王猛地将两份密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萧燮“李长生！李长生！！”

萧燮“李长生为什么回来了？！”

萧燮“他就算回来，为什么要和百里洛陈一起，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和我作对？！”

他状若疯魔，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来回疾走，华丽的亲王常服也被弄乱了，领口歪斜，显得狼狈不堪。

应弦“殿下，殿下。”

应弦急忙上前，试图扶住几近崩溃的青王，神色担忧。

应弦“您冷静些。”

青王挥开应弦的手，胸口剧烈起伏。

萧燮“你让我现在怎么冷静啊！”

应弦“殿下，药人之事已然暴露在琅琊王眼前，若让他安然返回天启，必会在太安帝面前参奏此事，届时……”

应弦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同冰水浇头，青王脸色苍白，动作也僵住了，脸上的疯狂逐渐被惊恐取代，他喃喃道：

萧燮“对……对，绝不能让萧若风见到父皇。”

萧燮“就算他现在没有实证，只要他在父皇面前提起一字半句，引得父皇疑心……我、我就全完了。”

应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青王的脸色，低声提议道：

应弦“殿下……是不是，该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青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百里洛陈有没有真的谋逆，青王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此刻已下定决心要踏上那条不归路了。

萧燮“是他逼我的，都是萧若风逼我的，等夜鸦一回天启，立刻让她动手。”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眼中闪过挣扎，随后脸上浮现出狠戾之色，咬牙道：

萧燮“还有……把布防图给那边送去吧，让他们尽快行动。”

应弦躬身领命。

应弦“是，属下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