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平清殿内。
太安帝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底带着几分昏沉与虚弱。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浊清一直守在榻边,见状立刻上前,动作轻柔而稳妥地扶住太安帝的手臂,助他缓缓坐起,又在他身后垫上一个软枕。
浊清“陛下,您醒了。”
太安帝揉了揉依旧胀痛的额角,声音沙哑而疲惫。
太安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朕又昏睡了多久?”
浊清恭敬道:
浊清“回陛下,此刻是傍晚酉时,您睡了两日。”
太安帝闻言,沉默了片刻,殿内安静地只能听见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太安帝“御医们怎么说的?还是那般说辞?积劳成疾,风邪入体?”
浊清垂首,语气恭顺依旧。
浊清“是,几位御医联合会诊,仍是此论,都说陛下龙体根基深厚,并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假以时日,必能康复如初。”
太安帝的面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晦暗不明,他并未对御医的诊断发表看法,转而问道:
太安帝“行馆里的镇西侯……近日如何?”
浊清“镇西侯每日于行馆之中,生活极有规律,不是临帖练字,便是与李先生手谈对弈,看起来倒像个寻常的富家翁,很是安闲自在。”
太安帝“安闲自在……”
太安帝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太安帝“真好,真是好悠闲啊,看来洛陈他身子骨硬朗得很。”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与感慨,陷入了回忆。
太安帝“我们三个结义兄弟当中,阿羽年纪最长,是大哥,洛陈是二哥,而我,最小,是老幺。”
太安帝“当年结义时,我还曾玩笑,说我年纪最小,定会最后一个走,为他们二人送终,没想到如今看来,或许我要走在洛陈前头了。”
浊清闻言,立刻躬身,语气带着惶恐。
浊清“陛下乃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必定洪福齐天,龙体康健。”
就在这时,瑾宣脚步极轻地走入内殿,神色凝重。
他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帝,随即快步走到浊清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浊清听着,面色骤然一变,虽极力克制,但那瞬间的眼神震动却未能完全掩饰住。
太安帝虽在病中,洞察力却依旧敏锐,立刻捕捉到了浊清神色的变化。
太安帝“发生了何事?”
浊清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跪倒在床榻前,声音沉重。
浊清“陛下,边关八百里快马加急来报,北蛮与南诀同时发兵犯境。”
浊清“两国一南一北,攻势极猛,不过三日,北离已连失十座边城。”
太安帝“什么?!”
太安帝猛地坐直了身体,眼前一阵发黑,浊清和瑾宣急忙上前扶住。
……
青王府。
萧若风与青王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瑾宣手持圣旨,踏入厅中。
他目光扫过对峙的二人,微微躬身。
瑾宣“两位王爷这是……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带着圣旨而来的。”
青王闻言,瞳孔一缩,他急迫地上前半步,声音带着紧张。
萧燮“圣旨?是给谁的?是给…本王的吗?”
瑾宣微微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萧若风,微笑道:
瑾宣“陛下旨意,是传给琅琊王殿下的。”
萧若风神色肃穆,上前一步。
萧若风“臣,萧若风接旨。”
瑾宣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展开圣旨宣读。
瑾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诀犯境,边关告急,特命琅琊王萧若风即刻启程,前往南境,总督前线一切军务,钦此。”
……
萧若风领旨后,面色沉凝地瞥了青王一眼,未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青王望着萧若风离去的方向,直至其身影彻底消失,他紧绷的肩膀才松弛了下来。
萧燮“瑾宣公公,你来得正是时候,萧若风方才提及他已派人封锁了凤溪山庄,我该如何是好?”
瑾宣发出一声轻笑。
瑾宣“殿下,凤溪山庄在谁手里,真的重要吗?”
青王一愣,不解地看着瑾宣。
萧燮“公公此言何意?”
瑾宣笑了笑,耐心道:
瑾宣“重要的是,殿下能抓住琅琊王不在天启的时机,荣登大宝。”
瑾宣“一旦殿下功成,全天下人就会知道是琅琊王萧若风,他包藏祸心,意图谋逆。”
瑾宣“是琅琊王为了要挟朝中重臣,绑架了他们府上的公子,还给他们下了毒,更是意图利用这些公子,打造一支不眠不休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