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清墨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声音清冷,“本世子受人之托,前来拜访,似乎无需向崔孺人详细禀报行程。”
“受人之托?”崔彩屏嗤笑一声,“受谁的托?沈珍珠吗?她倒是本事大,这才入府几天,就劳动世子大驾?也不知是托的什么事,竟比伺候殿下还要紧?”
独孤清墨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尤其珍珠还在文瑾阁等待,便淡淡开口,“崔孺人若无他事,本世子便先行一步了。”
见她就要离开,她上前一步,直接挡在独孤清墨身前,扬着下巴,“站住!这广平王府的内院,岂是你说进就进?谁知道你一个外男,擅入内院意欲何为?”
她这分明是胡搅蛮缠,故意扣帽子。独孤清墨眼神微冷,上前一步俯视她,正欲开口,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崔妹妹此言差矣。”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珍珠不知何时出来的。
沈珍珠等了许久,还未见独孤清墨来,果然一出来就发现她被崔彩屏缠住了。
沈珍珠自然看的出来,崔彩屏明明是找麻烦,结果看向独孤清墨的眼里却是难过和怀念。
她缓步走来,先是对独孤清墨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然后看向崔彩屏,“独孤世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有些关于江南旧俗的疑问,故特请世子前来解惑。此事,我已禀明过殿下。不知…崔姐姐是觉得……殿下准不得?”
她搬出了李俶,语气平和,却直接将了崔彩屏一军。
崔彩屏可以刁难沈珍珠,可以挑衅独孤清墨,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违逆李俶的意思。
崔彩屏被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白,瞪着沈珍珠,又狠狠剜了独孤清墨一眼,终究不敢再强行阻拦,只得冷哼一声,“哼!”
她大步离开,独孤清墨却只觉得头疼,“怎么处处都有她?”
沈珍珠调侃,“还不如清墨的魅力太大了?”
“走吧,进你院子里再说。”独孤清墨四下看看,开口。
沈珍珠将师父所言,详尽地告知了独孤清墨。
“清墨,”珍珠目光灼灼,“安儿他可能还活着!那些凶手,如此穷追不舍,定是怕安儿知道什么!我必须要找到他,也必须查出真凶!”
独孤清墨凝神静听,面色愈发凝重。
她沉吟片刻,抬眸看向珍珠,“珍珠,你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收到确切消息,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不日即将入京。陛下龙心大悦,已下旨将在宫中设下盛大庆功宴,为其接风洗尘。届时,所有皇亲国戚、勋贵重臣,皆会出席。”
独孤清墨继续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枚令牌缺角,你之前和我说过,安禄山断定来自宫中。宫中侍卫、内监,平日里深居简出,难以窥见全貌,但在此等大型宫宴,人员繁杂…”
她的意思不言而明,自然是要借这次机会了。
沈珍珠点头,她一点就通,就是有的时候像被夺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