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李亨的脸色比往日更加阴郁。陛下刚刚下旨,将他的爱女李婼指婚给杨国忠的外甥郑巽。
谁人不知那郑巽是个什么货色?文不成武不就,终日里只知走马章台、斗鸡遛狗,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早已臭名昭著。
然而,面对杨国忠的权势,面对父皇明显偏向杨家的态度,李亨又怎么会有话语权?
“父王!女儿不嫁!死也不嫁!” 李婼冲进书房,泪如雨下,她扯着李亨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那郑巽是个什么东西?满长安谁不知道他!长的丑,想的美!您怎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入火坑?”
李亨只能颓然,“婼儿……圣意已决,父王……父王也无能为力啊。”
李婼掩面哭着跑出了书房。她心高气傲,如何能接受自己的终身托付给那样一个废物?
她漫无目的地在东宫花园中奔跑,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冷不防撞上了一个清冽气息的怀抱。
“郡主小心。” 一个清越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李婼愕然抬头,泪眼朦胧中,映入了一张带着几分疏离冷峭的面容。
那人身正是前来应李亨邀的独孤清墨,她自然知道李亨找她没什么好事,但却也不得不来。
此刻,他伸手虚扶了一下险些摔倒的李婼,随即收回手,退了几步,留出距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独孤清墨身上,李婼眼中只剩下她,李婼从未见过如此……如此特别的人。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多……多谢世子。” 李婼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若是让李倓见了,怕是得惊掉下巴,这还是那个跋扈的妹妹吗?
独孤清墨并未多想,“郡主无事便好,清墨告退。”
李婼却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如果……如果她要嫁的人,独孤清墨这般的人物,那该多好?
他已娶妻,李婼心中失落,但那份初次心动带来的执念却并未消退,反而在对比郑巽的不堪后,变得更加鲜明。
李婼在李亨和独孤清墨会面后,又提着裙摆跑去书房。
“我不管!”李婼固执,“反正我绝不嫁郑巽!若不能嫁与心仪之人,我宁愿终身不嫁!父王若逼我,我就……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李亨其实并没有多在乎这个女儿,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父王…”李婼捂着脸,有些不可思议。
李亨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丢我的脸,嫁给郑巽就嫁了吧,等以后,孤会想办法让你们和离。”
李婼眼睛里含着泪,气得转身就跑。
烦闷与委屈缠绕着李婼,她思来想去,如今能理解她、又能与独孤清墨说上话的,唯有自己的同胞哥哥,建宁王李倓。
李俶虽然也能,但他天天忙,哪有李倓清闲?
“王兄!”一见到李倓,李婼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你要帮帮我!我死也不要嫁给郑巽那个废物!”
李倓对这个妹妹向来疼爱,见她如此,连忙安抚,“婼儿别哭,那郑巽确实不是良配,父王也是迫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