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书房内,气氛凝重。李亨脸上带着决断,对李婼沉声道,“婼儿,休要再胡闹!与郑家的婚事已定,绝无更改可能!你准备准备,不日完婚!”
“我不!”李婼猛地抬头,眼中噙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落,“父王!那郑巽是个什么样您难道不知?您就忍心将女儿推入火坑吗?女儿……女儿心中已有所属,除了独孤世子,我谁也不嫁!”
李亨本就讨厌独孤清墨,如今更是厌烦,那独孤清墨居然不愿意被他收入麾下。
“放肆!”李亨气得浑身发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自行选择?那独孤清墨已有正妃,你堂堂郡主,难道要去给人做小不成?休要再提他!”
“为何不能提?慕容林致不过是父皇指婚,他们能有什么真情实意?父王,您就成全女儿吧!”李婼扯着李亨的衣袍苦苦哀求。
就在这时,李俶匆匆赶来。他显然听到了风声。
“父王,”李俶上前一步,转向李亨,压低声音,“儿臣刚得到密报,东则布已被回纥可汗默延啜擒获,不日便将押解进京!东则布手中握有杨国忠通敌叛国的铁证。我们何须再对他如此忍气吞声?”
李亨听罢,脸上并未露出喜色,反而更加沉重,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俶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为父此举,难道仅仅是为了平息杨国忠一时之怒吗?”
“你近日动作频频,前往甘州,暗中调查,真以为杨国忠毫无察觉吗?他今日为何敢如此嚣张地来兴师问罪?不是因为婼儿打了郑巽,是因为他对我们东宫,起了疑心。”
“此时若不能让他放松警惕,打消戒心,他必定会在我们拿到东则布的证据之前,抢先发难。”
他看了一眼旁边听得有些发愣的李婼,“推进婚事,是表态,让他认为不得不向他低头妥协。”
李俶怔怔地听着父亲的分析,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无力感涌上心头,李俶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安慰妹妹或者反驳父亲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
李婼也不再哭闹,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李亨看着儿女的神情,他疲惫地闭上眼,“都下去吧……婚事,按原定计划准备。”
阳光斜斜照在世子府的庭院中。独孤清墨正在院中给姐姐写信,家书自然是带着思念的。
忽然,院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孤清墨抬眸,是李婼。
“郡主。”独孤清墨放下信,放进怀里,起身,依照礼数拱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独孤世子!”李婼开口,声音紧张,“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她不等独孤清墨回应,便开口,“我知道你已娶了慕容林致,但我不在乎!哪怕只是侧妃,我也愿意!”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独孤清墨是她此时逃婚的救命稻草。
独孤清墨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刻意的冷硬,看向李婼,“郡主,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