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眼睛通红,倔强地看着独孤清墨。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母亲被迫出家,父亲也没有多么在乎这个家,,权势浮沉不定……
那些所谓的礼法,在痛楚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抓住眼前这个人,抓住这黑暗中唯一的光。
在独孤清墨因他通红的眼眶愣神时,李俶倾身过去,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吻住了她的唇。
“唔!”
独孤清墨猝不及防,瞳孔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笨拙的撕咬,却带着炽热和掠夺。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手臂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困在车厢与他胸膛之间这方寸之地。
起初的震惊过后,独孤清墨开始挣扎,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推拒。
渐渐地,那挣扎的力道弱了下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那不全是情欲,更多的是痛苦和恐惧。
唇齿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不知是他的泪,还是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俶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剧烈地喘息着,通红的眼里是偏执和后知后觉的慌乱。
“……清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别对我说那样的话……我受不了。”
独孤清墨胸口剧烈起伏,唇上还残留着被蹂躏的刺痛和滚烫触感。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那向来清冷的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文瑾阁内,烛火摇曳。
沈珍珠对镜梳妆,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日渐清减的脸庞,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李俶的身影。
点点滴滴,不知何时已在她心中悄然生根。
“小姐,”红蕊端着温好的药走进来,心疼地低声道,“这药……还要继续喝吗?奴婢看您这身子……”
珍珠的目光落在那碗深褐色的汤药上,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这药是她入府前,为防万一,特意配制的,服下后会令人气血稍弱,脉象浮虚,以此避开圆房之礼。可如今……
她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伸手接过了药碗。
“红蕊,”她的声音很轻,“我知晓你的意思。只是这药若骤然停下,脉象突变,恐引得太医署察觉,届时追问起来,反倒不好解释。”
她顿了顿,“待寻个稳妥时机,我去问问林致,看她能否调整药方,慢慢好起来。”
停下这药,意味着她准备向李俶、向这段政治婚姻,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
夜深人静,文瑾阁的小院内。
红蕊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将今日煎药留下的药渣,埋在了墙角一株的冬青树下。
她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主子,奴婢拿到了!”瑶儿将手帕呈给崔彩屏,“这是红蕊那丫头偷偷埋掉的药渣!”
崔彩屏眼睛一亮,接过手帕,嫌弃地用指尖捏起一点药渣看了看,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她自然不懂药理,但她眼里流露出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