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府的花园,沈珍珠心绪不宁,走在碎石小径上,试图借由这份清冷空气梳理纷乱的思绪。
然而,冤家路窄。
一身华服、珠翠满头的崔彩屏,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恰好从另一头走来。
她显然也看到了沈珍珠,眼睛里立刻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得意。
如今她正妃之位在望,自觉身份尊贵,更视沈珍珠这个家族背着“污名”的为眼中钉。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珍珠妹妹。”崔彩屏停下脚步,用团扇掩着半张脸,语气娇嗲却带着嘲讽。
“妹妹不在自己院里静思己过,怎么有闲心出来逛园子?莫非是听说殿下要立正妃,心中不快,出来散心?”
珍珠不欲与她纠缠,垂下眼帘,微微屈膝:“崔姐姐安好。妹妹只是随意走走,这便回去了。”
她侧身想让开道路,不欲多言。
可崔彩屏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折辱她的机会?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逼近珍珠,带着挑衅,“沈珍珠,你爹是叛国贼!你身上流着叛徒的血!这广平王府,迟早容不下你。”
“姐姐说完了吗?说完了,妹妹便告退了。”珍珠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冷淡。
沈珍珠虽然生气,可知道不能这时候起冲突。
她再次试图绕行。
崔彩屏见她如此,心中火起,在两人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她用肩膀猛地撞向了沈珍珠。
珍珠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而就在她被撞的瞬间,怀中的东西被震得滑落出来,掉在了青石板上。
正是她那枚玉佩。
“哎呀,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崔彩屏假意惊呼,脸上却带着得逞的讥笑,随后离开。
珍珠没有理会她的离去,她的目光全被地上那枚玉佩吸引了。她连忙蹲下身,将玉佩拾起,仔细检查是否有摔损。
幸好,玉佩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用指尖轻轻拂去上面沾染的细微尘土。
就在这时,恰好以某个角度,那玉佩内部,在阳光的透视下,竟浮现出两个可辨的小字。
独孤!
珍珠的手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独孤?! 云南独孤世家?!独孤清墨?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擂鼓一般。
她离家前往长安前,父亲沈易直将她唤至书房,玉佩就是父亲留下的。
父亲当时的话语未尽,有所顾忌,但她清晰地记得父亲眼中的忧虑。
独孤清墨!她是云南王世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她必须立刻去找独孤清墨!
世子府,沈珍珠眉宇间带着悲戚。
“清墨,”珍珠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眼睛里带着泪,“我今日前来,只想问你一句实话。你……可知我沈家满门被灭,究竟所为何故?”
独孤清墨闻言,眉头微蹙,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珍珠,此事我亦在暗中查探,不过目前杨国忠嫌疑最大。” 独孤清语气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