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
“王兄！王兄！”
只见李婼提着裙摆，不顾侍女阻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先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独孤清墨，眼神复杂，但很快也顾不得那点少女心动。
然而，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她的心绪。
“王兄！你要去范阳是不是？带我一起去！”李婼跑到李俶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语气带着恳求。
李俶皱眉，沉下脸，“胡闹！范阳是什么地方？那是龙潭虎穴！我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地方涉险？乖乖留在长安！”
“我不是去胡闹的！”李婼急切地辩解，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王兄，我知道危险！但我可以去说服安庆绪！”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独孤清墨都抬眸看向她，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安庆绪？”李俶眉头皱得更紧，“你如何说服他？”
李婼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之前不是救过我吗？我可以想办法接近他，跟他说明利害！告诉他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告诉他朝廷已经有所防备，让他劝他父亲悬崖勒马！就算劝不住，至少……至少也能从他那里探听些消息不是吗？”
李婼的话带着少女的天真。
“不行！”李俶断然拒绝，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安庆绪是安禄山的儿子！你接近他，无异于与虎谋皮！太危险了，我绝不能让你冒险！”
“王兄！”李婼急得眼圈都红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轻重！我不想永远被你们护在身后，我也想为家里，为大唐做点事！你就让我帮你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李俶心中一软，但不行就是不行，他按住李婼的肩膀，“婼儿，但正因你不是小孩子，王兄才更不能让你涉险。留在长安，照顾好自己。”
李婼还想再争辩，但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赌气似的转过身，却又忍不住回头，带着哭腔道：“那……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看着妹妹跑远的背影，李俶心中五味杂陈。他转头看向独孤清墨，眼中带着不舍。
独孤清墨微微颔首，轻声道：“婼儿长大了。殿下放心去吧，长安……有我。”
李俶前往范阳后不久，何灵依便奉其密令，将广平王名下所有明里暗里的产业账册、人员名录、联络信物等，尽数移交至独孤清墨手中。
“殿下行前吩咐，府外诸事，皆由独孤世子定夺。”何灵依神色恭敬，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淡。
独孤清墨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她必须在他不在的时候，稳住后方。
她看得极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在翻阅一批店铺资料时，她的目光骤然凝固了。
在那几间店铺的标记旁，都清晰地印着一个特殊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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