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学生会的门一直开着

谢清宴冲出教室时，书包带子滑落到手肘处也顾不上拉好。走廊上的学生纷纷侧身避让，她像一阵风般掠过，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清宴！"符舒望追到楼梯口喊了一声，但那个短头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被硬塞来的笔记本，牛皮纸封面上还留着谢清宴指尖的余温。

杨序谦抱着篮球走过来，歪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她真走了？"

"嗯，她妈妈病情加重了。"符舒望转身回教室翻看谢清宴的笔记。

杨序谦用食指转着篮球，突然想到:"下午的训练，她不在可麻烦了。"

符舒望盯着笔记最后一页出神。那里画着一个精细的战术板示意图，旁边标注着"对付3班的联防策略"，字迹比前面潦草许多，显然是谢清宴昨晚在医院陪护时抽空写的。

"她说把战术要点都写在这里了。"符舒望将那一页指给杨序谦看，"让你带着大家练习。"

杨序谦接过笔记本，眉头渐渐皱起。"这画的什么啊...箭头和圆圈都代表谁？"他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她平时讲战术都是用薯条和番茄酱在食堂桌子上画的，这纸上写的谁能看懂？"

符舒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上课铃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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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杨序谦就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把谢清宴的笔记本拍在吉临骁桌上："都去更衣室换衣服，五分钟后球场集合！"

篮球场上阳光正好，杨序谦把笔记本摊开放在长椅上，招呼队员们围过来。"今天练破联防，谢清宴画了这个..."他指着那个复杂的战术图，"A方案是吉临骁在罚球线接球，然后..."

队友们面面相觑。符舒望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小声说："这里写着要李爽先做个无球掩护..."

"李爽今天家里有事，提前走了。"杨序谦不耐烦地用脚尖点地，"直接跳过这步不行吗？"

十分钟后，球场上的情形已经乱成一锅粥。吉临骁在错误的位置接到球，不知所措地原地转了个圈；本该切入的队员跑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杨序谦气得把篮球重重砸向地面，弹起的球差点击中路过学生的脑袋。

"停！全都停下！"杨序谦抹了把脸上的汗，抓起笔记本又看了一遍，"这上面明明写着...该死，她用的缩写是什么意思？"

符舒望悄悄摸出手机，对着战术图拍了张照发给谢清宴，附言："紧急求助！大家看不懂你的笔记。"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谢清宴坐在塑料椅上，双腿不自觉地抖动着。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护士说阑尾炎手术很快，但母亲被推进去已经四十分钟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看到符舒望发来的照片，差点笑出声——那张战术图旁边她随手画的嘲讽漫画居然也被拍进去了。

她快速回复："LS是李爽，JLX是吉临骁，YX是杨序谦自己啊！A方案不行就换B，我画了三个方案呢！"

发完消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补了一条："等等，你们该不会没看到第二页吧？战术图背面还有详解！"

球场上，符舒望翻过战术图，果然发现背面写满了注解。杨序谦一把抢过笔记本，脸色由阴转晴："我就说嘛，谢清宴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那些细密的字迹看了许久，突然泄气地坐在长椅上，"她连对方可能怎么防守都想到了..."

吉临骁凑过来看，吹了声口哨："这简直是对付3班的作战手册嘛。"

杨序谦闷闷地合上笔记本："继续训练吧，按她写的B方案来。"

这一次，配合流畅得不可思议。当吉临骁用一个漂亮的跳投结束进攻时，场边竟然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几个低年级学生不知何时驻足观看起来。

"谢清宴真神了，"吉临骁跑回防守位置时对杨序谦说，"她都没来现场，光靠笔记就能预判这么多。"

杨序谦没吭声，只是在下一次进攻时，格外认真地执行了笔记上标注的每一个细节。

黄昏时分，篮球队的训练结束了。杨序谦坐在场边反复翻看那本笔记。不知什么时候，钟宴丞走到他后面:“这是谁的笔记?”

杨序谦头也不抬："谢清宴的篮球战术指南。"

趁杨序谦不注意，钟宴丞直接抢过笔记本:“借我看一下，写的真详细。”

杨序谦突然站起来看着钟宴丞手里笔记本说："你又不打篮球，看这些干嘛？管好你学生会的事就好了。"一边说一边扑过去抢钟宴丞手里的笔记本。

钟宴丞一个回闪，成功给了杨序谦一个踉跄差点到地了。

不亏是发小，一举一动都在钟宴丞的眼里。

此时，吉临骁和几个队友跑过来说:"今天配合练习的不错，我们一起去喝椰子水怎么样？"

趁钟宴丞在跟吉临骁说话的功夫，杨序谦抢过钟宴丞手里笔记本说道:"我准备去一趟医院，把笔记还给谢清宴。"杨序谦把笔记本塞进背包，"顺便...看看她妈妈怎么样了。你们自己去喝椰子水。"

杨序谦前面刚走，符知夏和符舒望不知道何时走到钟宴丞后面，手里晃着剩下的三张推荐表给他看。

钟宴丞说道:"别愁眉苦脸的，结果好就一切都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钟宴丞压低声音"'告诉那个篮球女孩，学生会的门一直开着'。"

医院病房里，谢清宴正用小勺给母亲喂水。手机连续震动，她打开看到符舒望发来的最新消息："学生会录取了，但钟宴丞好像发现了笔记的事...他说'学生会的门一直开着'，这是什么意思？"

谢清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