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莹掌心凝着一滴金色露珠，指尖微颤。她站在废墟中央，真光仙子们散落在周围，水王子的冰锥结界正从边缘开始碎裂，颜爵的画笔在空中残留最后一抹蓝光。
庞尊的声音还在她脑海里响着，语气烦躁，却透出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慌乱。
"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烦死了......"
她低头看掌心，共生花早已融入体内，胸口那道贯穿伤也已愈合。可她清楚，庞尊的雷核与她的光本源彻底融合了。
"白光莹！"草木老者拄着藤杖冲来，手掌搭上她肩膀，"你用了共生花的终极形态，现在他是你的......"
"我知道。"她打断他，目光落在不远处靠在古树下的庞尊身上。他胸口插着半截长矛，金绿色眼眸暗淡，嘴角却仍挂着那副死不悔改的笑。
暗影宫殿的崩塌声还在远处回响，黑曜石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混杂着焦味、血腥和那缕熟悉的烟草气息——那是庞尊身上的味道。
"先把他救回来。"白光莹转身对草木老者说，声音冷静得陌生。她蹲下身，伸手去碰庞尊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颤抖。
庞尊眼皮动了一下："别......浪费......"
"闭嘴。"她打断他，指尖凝聚出一缕纯粹的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完整的光之力，而不是被他强行抽取。
光丝缠绕上长矛，开始缓慢抽取暗影毒素。庞尊身体猛地一震，金绿色眼眸闪过痛意，却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白光莹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她从雷霆轩的梧桐树摔下，是他用雷电接住了她。那天的雷电温柔如水，而如今，她掌心的光芒比太阳更炽烈。
"疼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时候问这个，简直像在刺他。
果然，庞尊扯出一个冷笑："你......不是最讨厌......看我......痛苦吗？"
"是啊。"她继续往他体内输送光力，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所以我才要你活着。活着看到我怎么摆脱你的控制，怎么成为真正的光仙子，怎么......"
她顿了顿，指尖光芒骤然增强："怎么让你后悔曾经那样对我。"
庞尊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带起一串血沫："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
话未说完，他身体猛然抽搐。白光莹立刻加大光力输出，却发现暗影毒素已经蔓延至心脏。
草木老者在一旁急得跺脚："再这样下去撑不过半个时辰！必须用共生花的力量！"
"可是......"白光莹犹豫了。共生花已经与他们融合，若用来救人，她或许会永远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就像从前那样，与庞尊的命运牢牢绑定。
"别管我......"庞尊抓住她手腕，指节泛白，"去找......其他光仙子......集合力量......才能真正......"
"对抗谁？"她反问，目光锐利如刀，"对抗你曾经一手造成的局面？还是对抗你自己？"
庞尊没回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眸开始涣散。
白光莹深吸一口气，掌心光芒暴涨。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共生花在震动，仿佛在等待她的决定。
远处传来水王子的声音："暗影能量正在消退，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颜爵的画笔在空中快速勾勒："我已经画好传送阵，但需要有人维持能量......"
白光莹看向昏迷的真光仙子们。她们胸前的黑花已经褪去，但气息仍然微弱。如果她现在耗尽光力救庞尊，其他人可能无法安全离开。
"选吧......"庞尊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蝇，"救我......还是救他们......"
她冷笑："你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乖乖按你的剧本走？"
指尖光芒分裂成两股，一股注入庞尊体内，另一股化作光网笼罩所有伤员。
草木老者瞪大眼睛："你疯了！同时维持两个治疗法术，你的本源会......"
"少废话。"她咬牙坚持，冷汗滑落，"帮我看好他。"
光网缓缓升起，将所有伤员包裹。白光莹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能感觉到庞尊的生命力在缓慢恢复。
忽然，一只手扣住她手腕。
"够了。"庞尊沙哑开口，带着怒意，"你想把自己榨干？"
她抬头，看见他已经坐起，脸色苍白却能支撑。他拔出胸口长矛，金色血液溅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还没......答应让你救我。"
"你从来都不需要答应。"白光莹笑了，眼角溢出泪水，"因为你早就不是我的主宰了。"
庞尊愣住，随即露出无奈笑容："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光网剧烈震荡，白光莹身体猛地一颤。她这才发现力量几乎耗尽，意识开始游离。
"撑住！"庞尊立刻将雷力注入她体内，"你这个笨蛋，以为自己是永动机？"
"你才是......笨蛋......"她靠在他怀里，声音越来越轻，"明明说过......要保护我......"
"闭嘴。"他收紧手臂，雷力形成护罩包裹两人。
远处，传送阵开始启动。水王子和颜爵在指挥撤离，草木老者照料其他伤员。
废墟中，只剩他们相拥的身影。阳光透过破损穹顶洒落，为两人镀上一层金光。
"等你醒来......"庞尊低声说，吻了吻她发顶，"我要好好教训你......"
他话未说完，怀中的少女已陷入昏迷。他抱着她站起身，雷力在脚下形成云梯，朝着传送阵方向迈步。
朝阳在远方升起。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