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一声裹挟着血腥气的低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
兮诺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暴怒。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拉近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滚烫的呼吸拂过丁程鑫紧绷的下颌线,带着她身上那股冰雪初融般清冽又带着野性魅惑的气息。
“那个王子……”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裹挟着最致命的毒液,“……你真以为他是无辜摔跤的可怜虫?”
她的目光如同带着钩子,死死钉在丁程鑫那双翻涌着惊疑和暴怒的深眸里,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他摸我。”三个字,清晰无比,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丁程鑫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攫住她脖颈的欲望瞬间消散无踪!他搭在身侧的手甚至无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双燃烧着焚天业火的墨色眼瞳深处,翻涌的赤红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液氮,瞬间冻结、沉淀!里面清晰地翻涌起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就在我端着酒杯,准备绕过那座碍事的雕塑,去找侍者再拿一杯的时候……”兮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眼神却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他的手,像条恶心的水蛭,从后面伸过来……”
她微微侧身,那只自由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模仿着动作,轻轻拂过自己后背那并不存在的、曾经被猩红长裙覆盖的腰窝曲线。
“……摸这里。”她的指尖停留在自己后腰的位置,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眼神却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我没叫。”她微微歪头,目光重新迎上丁程鑫那双被巨大震惊冻结的眼眸,眼神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叫了有用吗?在那种地方?对着你们这群……‘体面人’?”
她微微停顿,舌尖极其缓慢地舔过自己微微红肿的下唇,仿佛在回味某种令人作呕的触感。
“我只是……”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火的钢刃,“……把手里的酒,泼在了他脸上。”
丁程鑫的呼吸骤然一窒!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画面——深金色的香槟如同滚烫的熔金,狠狠浇在那位王子精心打理、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上!
“然后……”兮诺的唇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他想抓我。”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丁程鑫的瞳孔深处。
“我躲开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他自己踩到了地上的酒……滑倒了。”
她微微耸了耸肩,动作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至于那座雕塑……”她的视线缓缓移开,仿佛在回忆某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我躲他的时候,肩膀撞到了基座旁边那个端着托盘的侍者。”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丁程鑫脸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巨大的嘲讽和怜悯。
“他托盘里那瓶刚开的、给校长夫人准备的1945年滴金(Chateau d'Yquem)……”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咏叹调般的悠扬,“……就那么……‘哗啦’一声……”
她甚至模仿了一下酒瓶倾倒的声音,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指挥一场交响乐。
“……全浇在了雕塑顶上。”她微微摊手,眼神无辜得像是在说“你看,这能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