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配乐:Salvatore(长笛宿命感)
她总会感到一阵孤独,却又不是纯粹的孤独,而是那种不被任何人真正重视的孤独。没有人接近她不是为了在政坛上谋取一星半点的利益,也没有人接近她不是为了将这样一位美人收入囊中。
她平等的拒绝每一个无意义的接触与客套,她深刻明白一旦他们无法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那反目成仇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弗洛伊德?”他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微微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了纱布,弗洛伊德正在看着推特和脸书上的简讯,洛杉矶发生的纵火事件和德国的难民问题已经吸引了她的视线,很多时候她会从普通人民所说的话出发,去寻找真正能够合作的政府。
“怎么了?”她抬起略有些疲倦的眼眸,开始翻看与玛利亚交谈的聊天记录,那位议员小姐要睡在会议室了,因为特别会议又一次延长了时间。
“您不休息吗?”他看起来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我想您应该很辛苦吧。”他体贴地问道,她却不怎么想要回答,只是勾了勾唇。
“您先睡吧。”她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话,好好休息,她将手机放下,插上充电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嗯……”他简单的应了一声。
弗洛伊德叹了口气,总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她不想要再去理那些文件,也不想要去催自己的下属加快实验的进程,更不想去看媒体们大肆曲解的她,YouTube上的历史哲学她没有心思去学,只是希望能够静一静。
但当空间中什么都静下来的时候,她却又突然感到非常烦躁,咸涩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滴落在高脚杯里。
“您很孤独吗?弗洛伊德?”他用英语问她,弗洛伊德被突如其来的英语单词惊吓,而表现得微微发愣。
“还好,我总有很多的朋友。”她抬起头,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他却能够捕捉到那隐藏在角落里的情绪。
“要和我聊聊吗?”他也并非不是个孤独的人,那种灵魂上纯粹的孤独需要张扬的魔术去填补,父亲的消失留下他必须一个人面对的未来,少年需要扛起生命的大旗,要发起如同堂吉诃德一般的冲锋。
“聊聊?”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聊什么?”
“嗯……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书,你喜欢的音乐,你去过的地方……”他抬起头,少年精致的侧脸让她晃了晃神,“不聊政治。”
“不聊政治?”她反问了一句,她不明白排除了政治上的能力,她不过是个集齐了无数坏脾气和坏品质的人,有什么好了解的呢?
“嗯,不聊政治。”他坚定地又说了一遍。
弗洛伊德挑了挑眉,她甚至开始思索要怎么挑起话题,明明演说是她最擅长的事情,总而言之,她似乎已经把自己知晓的一切作用于政治与阴谋,抛开这一切,她就再没有什么了。
“你喜欢什么音乐?我想你会喜欢古典音乐的。”他哼了一段尼伯龙根的指环,瓦格纳的曲子。
“瓦格纳的曲子,我对他并不感冒,我更喜欢俄国人的曲子,1812序曲或是苏维埃进行曲。”她将自己的MP3点开放在桌上,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是小提琴乐章的演奏。
“我反而比较喜欢杜鹃圆舞曲一类的……这是什么乐器?”他似乎被那种独特的音调所吸引,缓缓坐起身,
“电机,象征了工人阶级。您明白吗?当一个战士战死的时候,苍蝇蚊虫们最先发现的是他腐烂的伤口和缺点,然后惊叫着围绕在一旁,自认为比死了的战士更加英勇。”她耸了耸肩,就像是在讲什么故事一样,“拿破仑如此,苏维埃也是如此。”
“当那些苍蝇来去飞行的时候,战死的战士不去赶走他们,他们便自以为发 出的叫声是不朽的声音,因为他们的完全远在于那些战士之上。但日渐溃烂的战士仍是战士,而完美的苍蝇却永远都是苍蝇。”他思索了一会儿,补全了她的后半句话,那种声音象征着是时代的挽歌吗?她总对这些逝去的过往承载着复杂的情感。
“说的真好,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她勾唇笑了笑,就像是总算有人能够在利益之外找到她真正的所思所想了一般。
“我原本觉得这种声音古怪,但到现在,我却觉得它总有一种时代落幕、余音绕梁的错觉……但总会有新的东西要来临的对吗?”他躺下,看着天花板。
没错,没错。弗洛伊德在内心里思索着,这种最理想主义的思索不也是她少年时期的幻想吗?纯粹的理想主义还是会倒在现实主义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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