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浔的身体烫得吓人,整个人像块烧红的烙铁压在简青禾肩上。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路暗红的印记。周围侍卫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喊叫声此起彼伏,可简青禾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全世界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自己狂跳的心脏。
"快...去药房。"蒋南浔的声音断断续续,滚烫的气息喷在她颈窝里,激起一阵战栗。药劲儿显然发作得比预想中更快,他的手指死死掐着她的胳膊,指节泛白,像是在抓救命稻草。
简青禾咬着牙往前冲,丝毫不顾裙摆被地上的泥水弄脏。这一路跑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被碎石绊倒。王府侍卫想上前帮忙,却被她冷厉的眼神逼退:"都别碰他!这药性特殊,外人碰了只会加重!"她随口胡诌着,心里却清楚得很,现在蒋南浔神志不清,谁知道会不会脱口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药房在王府西侧,是个独立的小院。推开虚掩的木门时,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干燥的草药气息和淡淡的酒精味。药童听到动静慌忙迎出来,看到蒋南浔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王、王爷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简青禾一脚踹开里间的诊疗床,小心翼翼地将蒋南浔放上去,"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解毒散拿来!还有烈酒、干净的布条和银针!"她一边吩咐一边扯下发髻上的金步摇,簪尖划过掌心,刺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药童连滚带爬地去找东西,简青禾已经动手撕开了蒋南浔的衣袖。箭伤周围的皮肤果然如她所见,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用银簪尖轻轻刺破伤口边缘,挤出来的血珠黑得发亮,还带着股甜腻的腥气。
烛火摇曳中,简青禾的手抖得厉害。她剪开他染血的中衣,伤口比想象中深,皮肉翻卷着,依稀能看见白骨。金疮药撒上去时,蒋南浔闷哼一声,冷汗浸湿了额发。
"忍着点。"她咬住嘴唇,用干净布条替他包扎。指尖不可避免触到他滚烫的皮肤,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除太子外的男人身体。他的腰很窄,肌理分明,与太子那种文弱书生的体质完全不同。
"在想什么?"蒋南浔突然握住她的手,伤口的血沾在她手腕上,像道狰狞的红镯,"是不是觉得,本王的身子比那个短命太子结实?"
简青禾猛地抽回手,布条却缠在了他伤口上。蒋南浔痛得低咒一声,反手将她按在身下。铜镜里映出交叠的身影,他的血滴在她素白中衣上,绽开红梅般的图案。
"该死。"简青禾低骂一声,这毒药比她想的还要霸道。她转身从药柜里抓过几味解毒的草药,都是最常见的金银花、连翘之类,聊胜于无。真正的好药肯定锁在药房深处,可现在没时间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