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冲,简青禾皱了皱眉,心里不痛快了。她父亲简丞相是当朝重臣,为人正直,怎么到了蒋南浔嘴里,就好像只会教女儿些没用的东西似的。
"家父教导女儿,无论何时都要守本分,知礼节。"简青禾的语气硬了些,"不像王爷,可以任性妄为,不用顾忌旁人眼光。"她也听说了,蒋南浔经常不去上朝,倒是常去一些勾栏酒肆,名声不怎么好。
蒋南浔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眼睛里的光也冷了几分:"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青禾抿了抿嘴,有点后悔自己话说重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她挺直了背,迎上蒋南浔的目光:"臣妾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王爷的生活,比臣妾这样的深宫寡妇自由多了。"
这话一出口,气氛更僵了。简青禾看见蒋南浔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指关节都发白了。她心里有点害怕,后悔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虽然和蒋南浔经历了一些生死时刻,但真要跟她计较起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亭子里静得吓人,连风都停了。香竹在外面记得搓手但不敢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蒋南浔才松开手,声音低沉地说:"逝者已矣,太子妃还是往前看吧。"
整整一年了,她努力想要忘记太子的好,努力想要好好活下去,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痛。
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简青禾用力眨了眨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更不想在蒋南浔面前失态。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王爷说得轻巧,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会心疼。"
蒋南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是本王失言了。太子妃,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地出了沁香亭,很快就走远了。
简青禾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香竹赶紧跑进来,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娘娘,您别伤心了,靖王他就是个浑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简青禾摇摇头,接过帕子自己擦着眼泪,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气蒋南浔,还是气自己刚才的失态。更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太子,她还是这么难受。或许是太子太好了,明明俩人只是一段勉强的婚姻,却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哭了一会儿,心里稍微好受点了。简青禾擦干眼泪,重新坐回石凳上,拿起那本《南华经》。可是这一次,上面的字好像都认识她了,一个个清清楚楚地跳进眼睛里。她忽然想起蒋南浔说的话,庄子承认人都有私心。是啊,谁没有私心呢?
太子在世时,表面他们相敬如宾,私下当成朋友相处,太子心里从来没有她,她心里也没有太子,她守着太子妃的位置,守着一份有名无实的婚姻,不也是私心吗?想保住简家的地位,想让自己在宫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