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生死劫

男人突然弯腰捏住她下巴，指节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那半块虎符还不够你招摇过市？"她疼得眼眶发红，反手咬住他手背，尝到淡淡铁锈味时，对方却突然松了劲。

船尾传来羽箭破空声，蒋南浔拽着她往船舱滚去，箭簇擦着他斗笠钉进船板，嗡鸣震得人耳朵疼。

箭杆还在船板上颤巍巍抖着，蒋南浔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简青禾能感觉到他胸膛急促起伏，斗笠歪斜露出半只紧蹙的眉峰。

"闭嘴。"他咬着牙往她腰间塞了枚冷硬的哨子，掌心的血印蹭在她月白襦裙上，"再乱动就把你扔江里喂鱼。"

简青禾刚要反驳，船身猛地一晃，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蒋南浔的脖颈。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着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能清晰地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声。

“抓紧了。”蒋南浔低喝一声，空出的手抽出腰间软剑，反手一挥，数支羽箭应声断成两截掉进江里。水花溅上简青禾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抬头看向蒋南浔，发现他紧蹙的眉头间沾着几滴血珠，也不知是他的还是追兵的。

船板剧烈震颤，蒋南浔的喘息混着兵器碰撞声从帆布外传来："把舱底暗格打开。"

简青禾摸到木板上的凹槽，指甲抠进接缝处用力一掀，露出个盛着水囊和药瓶的铁皮盒。

"找到没？"蒋南浔突然闷哼一声，跟着是重物落水的扑通声。她抓起药瓶想掀开帆布，手腕却被一只带血的手攥住。蒋南浔半跪在地，斗笠掉在脚边，右肩插着支断箭，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晨光透过薄雾照进摇晃的船舱，在地上投下一片模模糊糊的光影。简青禾看着蒋南浔肩上那支断箭，箭羽还在微微颤动，渗出来的血已经发黑。

"愣着干什么？"蒋南浔声音有点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想看着本王死在这儿？"

简青禾回过神，把药瓶塞进腰带，蹲下身扯开他肩头的衣服。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出奇怪的青紫色，边缘还有点发黑。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蒋南浔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抓住她的手腕："轻点。"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疼了？"简青禾拨开他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这箭上有毒，不拔出来你撑不过半个时辰。"

蒋南浔看着她熟练地用火折子烤着匕首，眼神有些复杂："你还懂医术？"

"以前在娘家跟着祖母学过一点。"简青禾没抬头，注意力全在伤口上，"忍着点。"

匕首尖碰到皮肉的瞬间，蒋南浔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简青禾动作很快，找准位置一刀切下去，黑血立刻涌了出来。她拿出布巾擦掉血污，看清箭杆上的刻痕时，手突然顿住了。

那是一个很小的标记，像朵莲花，又有点像火焰。简青禾的心沉了下去，这个标记她见过，在太子书房的密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