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夜同舟

蒋南浔蹲下身检查最近的一具浮尸，那人眼睛圆睁，心口有个血洞，伤口边缘发黑。"不是禁军杀的。"他用刀尖挑开尸体衣襟，"这是鹤顶红中毒。"

简青禾突然想起玄真最后那句话。"他说'告诉殿下，莲火已燃'......"她摸着怀中虎符，冰凉的玉质突然变得滚烫，"玄真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的？"

蒋南浔猛地回头，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直抵她咽喉。"你早就知道。"不是疑问，是肯定。他盯着她紧握虎符的手，眼神锐利如鹰隼，"从密信碎片到林文彦，从玄真的莲花印记到这些浮尸......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刀刃压进简青禾脖颈肌肤，刺得她微微战栗。她没有躲，反而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两颊还沾着刚才逃命时蹭上的泥灰。

"我隐瞒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她声音很轻，却带着莫名的倔强，"但蒋南浔，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接近我，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蒋南浔的刀顿了顿。他能看见她眼底跳动的火光，不是恐惧，是愤怒。水珠顺着她额角滑落，滴在虎符上溅起细小水花。

"太子妃身份困不住我，"简青禾突然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天下流言阻不了你。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真要在这里动手？"

她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烫得蒋南浔心尖一颤。他猝然收刀后退，转身看向暗河中央。那里飘着个更大的黑影，看样子是艘废弃的木船。

"上船。"他丢下两个字，抬腿踩着突出的岩石跳上最近一具浮尸，借力跃向第二具。尸体在他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腐臭味更加浓烈。

简青禾咬咬牙，学着他的样子踩上浮尸。冰冷的河水浸透绣鞋，尸体滑腻的皮肤触感让她胃里再次翻搅。刚跳没几步，脚下尸体突然翻转，她惊呼着跌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简青禾拼命挣扎却呛了好几口河水。就在她以为要和那些浮尸作伴时，手臂突然被人抓住。蒋南浔半跪在船边，眉头紧锁地把她拽上船。

"咳咳......"

"闭嘴。"蒋南浔粗暴地扯开自己湿透的外袍，露出里面玄色劲装。他把袍子丢给简青禾，转身检查船舱，"穿上，别死在这里碍事。"

简青禾抱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外袍，愣愣地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紧实的肩背线条，腰间玉佩在动作间轻响。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这位素有"闲散王爷"之称的男人。

船身突然晃了一下，蒋南浔转身时正看见简青禾脱湿透的襦裙。月光下，她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肌肤白得晃眼。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猛地转身从船舱拿出个油布包。

"看看这个。"他把油布包扔过去，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