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三点，李龙馥站在衣柜前，表情凝重得像在拆炸弹。
"这件...太薄了。"他丢开一件白色T恤，"这件...领口太大。"又丢开一件V领衫。
朴志勋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兄弟，你是在选防弹衣吗？"
"差不多。"李龙馥嘟囔着，最终选了一件高领打底衫，套上衬衫，又加了件牛仔外套。七月的天，他硬是穿出了初冬的感觉。
朴志勋吹了个口哨："哇哦，三层防护，看来你是真的很怕他碰你。"
"闭嘴。"李龙馥红着脸把钱包塞进裤子口袋，突然僵住，"等等，看电影是不是要坐两个小时？"
"嗯哼。"
"......我要去换条厚点的裤子。"
朴志勋的笑声追着他进了卫生间。
四点五十分，李龙馥站在电影院门口，不停地调整衣领。黄铉辰说好四点四十五到，现在已经迟到五分钟了。
"该不会放我鸽子吧..."他刚松了口气，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抱歉抱歉！"黄铉辰小跑过来，头发微微汗湿，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实验室突然有点事耽搁了。"
李龙馥下意识往他头顶瞥了一眼——那个"李龙馥"三个字比前几天更加鲜艳夺目了，粉得几乎发红。他赶紧移开视线，却注意到黄铉辰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但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像雪松和柑橘。
"给你的。"黄铉辰递过一杯奶茶，"三分糖加布丁，对吧？"
"...嗯。"李龙馥接过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
黄铉辰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走吧，快开场了。"
三层衣服也挡不住肩膀传来的温度。李龙馥浑身僵硬得像块木板，同手同脚地跟着进了影院。
黑暗中，银幕上正在播放广告。李龙馥小心翼翼地缩在座位最边上，和黄铉辰之间空出足以再坐一个人的距离。
"你很冷吗？"黄铉辰凑过来小声问，"穿这么多。"
"我...畏寒。"李龙馥胡乱编了个理由。
黄铉辰挑眉："七月份？"
"体虚！我体虚不行吗？"
电影开始了，是部典型的韩国恐怖片，讲述一所高中里的诅咒。李龙馥平时最怕这种片子，但今天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剧情上——黄铉辰的香水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扰得他心神不宁。
"啊！"银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女鬼，前排几个女生尖叫起来。
李龙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正好撞进黄铉辰怀里。对方顺势搂住他的肩膀，低笑道："不是说不怕吗？"
"谁、谁怕了！"李龙馥挣扎着要起来，黄铉辰却收紧了手臂。
"怕就看我，别看屏幕。"他在李龙馥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李龙馥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根。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真的不那么害怕了——现在占据他全部心思的是黄铉辰近在咫尺的侧脸，和搭在他肩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电影进行到一半，李龙馥偷偷瞄了黄铉辰一眼，发现对方根本没在看电影，而是盯着自己。
"你...看什么？"他小声问。
"看你比较有意思。"黄铉辰笑着说，"你比恐怖片精彩多了。"
李龙馥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自己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猛地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黄铉辰问。
"没什么..."李龙馥摇摇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自己头顶浮现出"黄铉辰"三个字，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
难道...这个能力是双向的？！
这个发现让他如坐针毡。后半场电影他完全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自己头顶那个名字。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颜色为什么那么淡？会不会越来越深？
散场时灯光大亮，李龙馥急忙掏出手机假装自拍，实则检查自己头顶——名字消失了。
"拍什么呢？"黄铉辰凑过来，下巴几乎搁在他肩膀上，"我也要入镜。"
镜头里，黄铉辰笑得阳光灿烂，头顶的"李龙馥"三个字红得刺眼；而李龙馥自己头顶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没什么。"他收起手机，"走吧。"
出了影院，夕阳西下。黄铉辰伸了个懒腰："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烤肉店。"
按照原计划，李龙馥应该找借口溜走。但不知怎么的，他点了点头："好啊。"
烤肉店里人声鼎沸，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黄铉辰熟练地点了两人份的韩牛，还特意嘱咐服务员："他那份要全熟的，他不吃带血的。"
李龙馥愣了一下："你还记得啊。"
"当然。"黄铉辰笑着给他倒水，"你的事我都记得。"
这话放在一周前，李龙馥只会当是兄弟间的玩笑。现在听来却别有深意。他低头喝水，假装没看见对方头顶那行字又变红了几分。
肉上来后，黄铉辰自然地拿起夹子开始烤。李龙馥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发呆，突然想起朴志勋说的"他存了你所有照片"，耳根又开始发烫。
"那天晚上..."黄铉辰突然开口，"我喝醉后到底说了什么？"
李龙馥差点被水呛到："就...普通醉话。"
"志勋说我拉着你告白来着。"黄铉辰翻动着烤肉，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李龙馥的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我很好奇，"黄铉辰抬眼看他，眼神出奇地认真，"我说的是哪种告白？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种，还是..."他故意拖长音调，"'我想和你交往'那种？"
烤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李龙馥却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跟着一起烧糊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黄铉辰突然笑起来："开玩笑的啦！看把你吓的。"他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放到李龙馥碗里，"快吃吧，都要凉了。"
李龙馥松了口气，同时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他低头吃肉，没注意到黄铉辰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中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经过一家女装店时，黄铉辰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下个月的校园祭，"他指着橱窗里的一条裙子，"我们系要办女仆咖啡厅，还缺几个'女仆'..."
李龙馥瞬间警觉："你想都别想！"
"我就随口一说。"黄铉辰无辜地眨眨眼，"不过你穿肯定好看。"
"黄铉辰！"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黄铉辰笑着揽住他的肩，这次李龙馥没有躲开，"送你回宿舍？"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李龙馥偷偷瞄了一眼黄铉辰的侧脸，心跳突然加速——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头顶浮现出淡淡的"黄铉辰"三个字，在夜色中微微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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