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大的家伙！他再也别想在后面的组会和实验里得到她任何一个好脸色！
越卿之把实验记录本摔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抬头看过来。
"论文，谁动了？谁改的数据…？"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李安然坐在角落，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地回望着她，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调出一份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
"我修正了剂量，还有后面的误差分析。"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原始数据备份在D盘，你可以对照。"
越卿之盯着那份报告，血液在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擅自改了她的数据，还堂而皇之地展示？她冷笑一声，直接拔掉了投影仪的连接线。
"我的实验，轮不到你来插手。"
李安然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电脑。"如果你坚持用错误的数据，那随你。"
"错误的数据？"越卿之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你是谁？审稿人？导师？还是说——"她向前一步，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能听见，"你觉得睡过一次，就有资格对我的实验指手画脚？"
李安然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他的指节微微泛白，但表情依然冷静。"这是学术问题，和私人无关。"
"学术问题？"她讥讽地笑了，"篡改别人的论文——这是个道德问题吧？"
李安然沉默了两秒，然后说："…你的理论是对的，只是实验设计有漏洞。"
越卿之一愣。
他站起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打印纸，递给她。"这是你的原始数据和我调整后的对比分析，以及支持你结论的额外验证实验。"他顿了顿，"如果你不想用，可以扔掉。"
她低头翻看，越看越心惊。他不仅修正了错误，还补充了她没来得及做的对照实验，甚至标注了审稿人可能质疑的每一个点。
越卿之攥紧了那叠纸，胸口堵得发闷。她不需要他的帮助，更不需要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付出。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她冷冷地说。
李安然看着她，眼神平静得近乎固执。"我没指望你感激。"
"那你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因为你的理论值得被认可。"
越卿之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但那天晚上，当她独自在实验室核对数据时，她发现李安然的修正确实无懈可击。更可怕的是，如果她坚持用原始数据，论文很可能会被拒稿。
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按下删除键。
——他赢了。
而她讨厌这种感觉。
从那天起，越卿之对李安然的态度彻底跌至冰点。她不再和他有任何非必要的交流，实验交接只用邮件，组会上直接无视他的发言，甚至在走廊遇见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李安然似乎也接受了这种状态，不再主动靠近她，只是偶尔会在她熬夜时，"恰好"留下一杯咖啡，标签上写着【实验室公用】。
越卿之每次都直接倒掉。
她才不需要他的咖啡，不需要他的数据修正，更不需要他那种……令人烦躁的、沉默的注视。
——他最好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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