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灰色云层在真央灵术学院上空翻涌，潮湿的风掠过琉璃瓦时，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呜咽。四枫院璃月攥紧夜一染着紫藤香的衣袖，绣着家纹的木屐踩过积水，倒映出她不安晃动的影子。碎峰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指缝间的袖剑泛着冷光。

"别怕，"夜一忽然蹲下身，将温热的鲷鱼烧塞进她掌心，"姐姐可是听说，有人在等着和你比赛瞬步呢。"话音未落，墙头突然探出一抹湛蓝，松本乱菊抱着锈迹斑斑的短刀倒挂下来，发梢水珠滴在璃月鼻尖："小璃月！"让我看看这半年长高了多少？"

市丸银紧接着轻巧落地，苍白手指习惯性摩挲刀柄，目光却温柔扫过璃月冻红的脸颊："约定好的三色团子，记得放学来拿。"他身后，和夜一站在一起的朽木白哉负手而立，发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墨色羽织下隐约露出崭新的斩魄刀。与以前不同如今的少年周身已凝结出世家子弟的清冷气场。

远处传来竹刀相撞的清脆声响。赤发青年扛着比人还高的木刀大步走来，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喂！新来的小家伙们！要加入志波家的'恶鬼训练团'吗？"他身后跟着几个抱着扫帚的少年，扫帚柄上还沾着道场的木屑。

"我是志波海燕！"青年单膝跪地，额头的家纹与璃月平视，"听说你九岁就能用二段瞬步？"他突然眨眨眼，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后山的紫藤花架下，藏着比院长办公室还棒的鬼道典籍。"

乱菊立刻挽住璃月的胳膊，眼睛弯成月牙："我们去！银，你也一起来！"市丸银轻叹一声，却默默将染血的绷带塞进袖中——那是他今早与人切磋留下的痕迹。白哉迟疑片刻，终是跟了上去，衣摆扫过满地银杏叶。

暮色降临时，六人挤在紫藤花架下。海燕变魔术般掏出烤红薯，分给每人一个。乱菊缠着白哉教她新学的缚道，银倚着树干擦拭斩魄刀，刀刃映出璃月专注的侧脸。夜风穿过花架，将少年们的笑声吹得七零八落。

"知道吗？"海燕突然指向夜一与碎峰站立的方向，那里，两位前辈正低声交谈，"她们年轻时，可是被称作'瞬步双璧'呢。"他转头看向璃月，"说不定，十年后站在那里的，就是我们。"

白哉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指尖轻点地面，召唤出几朵灵力凝成的樱花。乱菊伸手去抓，花瓣却在触碰到她指尖时化作点点星光。市丸银将最后一口红薯递给璃月，自己仰头灌下葫芦里的清酒，喉结滚动时，眼底映着渐次亮起的学院灯火。

碎蜂忽然转头看向这边，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夜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璃月正踮脚去够最高处的紫藤花，乱菊在旁加油，海燕张开双臂以防她跌倒，白哉则默默施展浮空术将花枝压低。

"看来，"夜一轻声道，"小璃月找到属于自己的光了。"碎峰没有回答，却悄悄将袖剑收回，目光追随着那群在暮色中追逐的身影。紫藤花簌簌飘落，落在少年们的肩头，也落在他们即将共同书写的，关于热血与羁绊的篇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