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枫院璃月将最后一份理论答卷放在讲台上时，窗外的樱花正落满教学楼的飞檐。两年前入学时被嘲笑“世家的名门小女”，此刻连最严苛的鬼道教授都捏着答卷指尖发颤——她不仅以全科满分修完了六年制课程，连禁术库的补充学分都超额完成。

“这不可能……”有同学盯着成绩公示屏喃喃自语，屏幕上“四枫院璃月”的名字后，所有科目都亮着代表最高等级的金色樱花印记。她刚走出教务处，走廊突然刮起一阵湿润的风，腰间的空白刀鞘猛地发烫，惊得她攥紧了和服袖摆。

“水系斩魄刀的觉醒，往往伴随着持有者对‘流动’的顿悟。”京乐春水声音从转角传来，他看着璃月刀鞘上渗出的蓝色水纹，“但能在两年内掌控‘破’的，你是第一个。”

话音未落，刀鞘突然迸发出刺眼的蓝光，璃月只觉掌心一轻，一柄通体剔透的长刀已握在手中。刀身流动着如水波般的纹路，刀刃划过空气时竟发出溪流奔涌的清响。她还没反应过来，训练场突然传来呼救声——几名死神学员被失控的虚困在了结界里，结界壁正被虚的利爪划出蛛网般的裂痕。

“试着让它‘流动’起来。”春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璃月深吸一口气，挥刀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两年间读过的所有水系鬼道典籍。刀光划过的轨迹上突然浮现出无数水珠，它们并非散落，而是顺着刀势凝聚成一道旋转的水龙卷，精准地撞在结界壁内侧。

“破！”她下意识地低喝出声。水龙卷撞上裂痕的刹那，竟如活物般钻进缝隙，随后猛地向外爆开。失控的虚被突如其来的水流狠狠拍在结界壁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本已濒临破碎的结界，却在水流的冲刷下渐渐修复，那些裂痕竟被蓝色的水纹一点点缝合。

“这不是单纯的攻击或防御……”一名观战的死神瞪大了眼睛，“她的刀，能‘逆转’物体的损伤轨迹？”

璃月看着刀身上渐渐平息的水纹，突然明白了“破”的真谛——水系的“破”，从不是蛮横的摧毁，而是以流动之势，击穿阻碍，修复失衡。她收刀的瞬间，刀鞘上的水纹化作一只蓝色的飞鸟，绕着她的手腕盘旋一周，才缓缓隐去。

“四枫院家的小鬼，”春水转身时，嘴角似乎有微不可察的弧度，“下次实战课，别迟到。”璃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抚过温热的刀鞘，突然笑了。两年的苦读，此刻都化作了刀身流动的水光——这把名为“破千”的斩魄刀，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主人。

教学楼的回廊突然卷起一阵疾风，檐角的风铃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一道黑色身影已落在璃月面前。夜一踩着木屐的脚边溅起几滴水珠——那是她刚从训练场的水洼旁跃过，和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