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未到，楚玉已立于山门前。
晨雾缭绕中，他一身素白长袍，腰间佩剑，面容冷峻如冰。至少外表看来，完全是那位高不可攀的清玉真人。
[当前人设相似度78%，良好。] 系统冷冰冰地评价道。
楚玉在心中苦笑。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才记住那些复杂的剑诀和门派规矩。一夜未眠的结果就是眼睛发涩，但原主想必不会因此露出疲态，他只能强撑。
"师兄来得真早。"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他后颈上，让他浑身紧绷。
墨临走到他身侧，一袭玄色劲装，衬得肤色如玉。他比楚玉略高半头，此刻微微低头，眼中含笑："师弟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呢。"
[保持冷淡。原主从不寒暄。] 系统提醒。
楚玉目不斜视："既已约定，自当守时。"
墨临似乎对他的冷漠习以为常，也不恼，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路上准备的干粮，师兄可要分些？"
布袋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点心，香甜气息扑面而来。楚玉的胃立刻发出一声抗议——他穿越以来还没吃过东西，原主洞府里除了灵茶就是些看不出原料的丹药。
[警告！原主不食人间烟火，尤其不喜甜食。拒绝他！]
"不必。"楚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修仙之人，当以辟谷为上。"
墨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也没多言，将布袋收回袖中："师兄修为高深，师弟佩服。"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谁也没再开口。
青岚镇位于玄霄门东南方百余里处，以修仙者的脚程，半日可达。一路上，楚玉神经紧绷，既要维持高冷人设，又要提防墨临时不时的打量。
"师兄觉得这次作乱的会是什么妖兽？"行至半途，墨临突然问道。
楚玉一愣。他哪知道什么妖兽？全靠系统临时在眼前投射出几行字：[常见为山魈或狼妖，原主会简短回答。]
"可能是山魈。"他干巴巴地说。
"哦？"墨临挑眉，"为何不是狼妖？上月青岚镇附近就有狼妖伤人的报告。"
[紧急提供妖兽知识...] 系统慌忙加载，楚玉眼前闪过大量信息。
"山魈喜潮湿，近日多雨。"他机械地复述系统提供的资料，"且狼妖多在冬季作乱，如今夏末秋初，可能性较低。"
墨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师兄见多识广。"
那笑容让楚玉心里发毛。他加快脚步，希望尽快结束这煎熬的同行。
正午时分，二人抵达青岚镇。镇子不大，约百余户人家，此时街上却冷冷清清，不少门户紧闭。
"仙长来了！"一个眼尖的孩童喊了一声，立刻有几户人家打开门缝偷看。
不多时，一位白发老者匆匆迎出，正是镇长老周。
"两位仙长救命啊！"老周作揖不迭，"那畜生已伤了三人，再这样下去..."
"带我们去看看伤者。"楚玉打断道，暗自庆幸原主的人设让他不用多说废话。
伤者被安置在镇中祠堂，两男一女，都是青壮年。三人手臂或腿上有着相似的伤口——四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伤口有毒。"楚玉俯身检查，系统立刻提供分析，[山魈爪毒，需清灵草解毒。]
"准备清灵草、白芨、茯苓..."他一一道来，说完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懂医术，这些都是系统提示。
老周面露难色："仙长，清灵草我们这..."
"我有。"墨临突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出门习惯带些常用药材。"
他蹲下身，动作娴熟地为伤者处理伤口。楚玉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摆设。
"师兄不介意帮我一下？"墨临突然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揶揄，"记得你最擅长祛毒手法。"
[警告！原主确实擅长祛毒，但技术复杂。临时加载中...]
楚玉硬着头皮蹲下，按照系统指示，将灵力凝聚于指尖，点在伤者伤口周围。他的动作略显生涩，但总算没出大错。
"师兄今日手法...有些不同。"墨临轻声道，眼睛紧盯着楚玉的手指。
楚玉心跳加速："毒性与往常不同，自然手法有异。"
"原来如此。"墨临点头，却没移开视线。
处理完伤者，二人询问妖兽出没地点，得知是镇外一处山林。老周坚持要派向导，被楚玉拒绝——有外人在更易暴露。
"天黑前解决，明日回山。"楚玉简短地说，大步向镇外走去。
墨临跟在他身后，突然轻声道："师兄似乎很着急回去？"
楚玉脚步不停："门中事务繁多。"
"是吗..."墨临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我还以为师兄是不习惯与人相处呢。"
这话戳中了楚玉的心事，他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墨临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小心。"
那一瞬间的接触让楚玉如触电般弹开。墨临的手很暖，与他冰冷的外表截然不同。
[人设崩坏值上升至35%！] 系统尖叫。
楚玉强自镇定："不必搀扶。"
墨临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山林幽深，古木参天。二人循着村民提供的方向前行，很快发现了一些踪迹——折断的树枝、巨大的爪印，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确实是山魈。"墨临低声道，"而且体型不小。"
楚玉点头，手按在剑柄上。系统正在他脑海中紧急加载战斗技巧，但临阵磨枪能有多大用处？
沙沙声从灌木丛后传来，楚玉浑身紧绷。突然，一个黑影猛地扑出！
那是一只足有两人高的怪物，形似猿猴却满嘴獠牙，双眼血红。它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扑楚玉而来。
[使用清风剑法第三式！] 系统指挥道。
楚玉拔剑出鞘，身体自动摆出一个优雅的起手式。山魈的利爪袭来时，他旋身避过，剑锋划过妖兽手臂，带出一溜黑血。
"师兄小心右侧！"墨临喊道。
另一只稍小的山魈从树后窜出，楚玉仓促间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他这才明白为何村民如此恐惧——这妖兽力气大得惊人！
[切换明月剑诀！] 系统紧急调整战术。
楚玉的剑招突然变得凌厉，剑光如月华倾泻，将山魈逼退。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急速消耗，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就在他力竭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墨临不知何时已绕到山魈背后，一剑刺入其后心！
"配合不错。"墨临抽剑，朝楚玉微微一笑。
楚玉还未来得及回应，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剧痛——第一只山魈的爪子划过他的背部！
"师兄！"墨临脸色骤变。
楚玉踉跄几步，咬牙转身，将剩余灵力全部注入剑锋，一道剑气激射而出，正中山魈咽喉。妖兽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战斗结束，楚玉才感到背后火辣辣的痛。他伸手一摸，满手鲜血。
"伤得不轻。"墨临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撕开楚玉背后的衣衫，"爪上有毒，必须立刻处理。"
楚玉想拒绝，却感到一阵头晕——毒素开始发作了。他双腿一软，被墨临一把扶住。
"逞强可不是好习惯，师兄。"墨临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楚玉的耳垂。
[警告！原主从不...] 系统的声音变得模糊。
楚玉的意识逐渐远去，最后的印象是墨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和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
楚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屋内。背后仍有些疼，但已清凉许多。窗外漆黑一片，已是深夜。
"醒了？"墨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楚玉转头，看到墨临坐在火堆旁，正翻烤着什么。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山魈已除，村民很感激。"墨临递来一碗药汤，"喝了吧，能清余毒。"
楚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碗。药汤苦得他差点吐出来，但为了维持人设，他硬是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多谢。"他生硬地说。
墨临笑了笑，又递来一块糕点："压压苦味。"
那正是早上见过的甜点。楚玉本想拒绝，但嘴里的苦味实在难忍，加上腹中空空，最终还是接过，小口吃了起来。
甜香在口中化开，楚玉差点感动得落泪——这是他穿越以来吃的第一口正常食物。
"师兄似乎不似传言中那般厌恶甜食。"墨临轻声道，眼睛紧盯着楚玉的表情。
楚玉立刻放下糕点："特殊情况。"
墨临不置可否，只是又取出一块："再吃些吧，解毒伤神。"
楚玉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恢复体力，绝对不是因为那糕点确实美味。
夜深了，墨临主动提出守夜。楚玉因伤倦怠，很快沉入梦乡。
梦中他回到了现代社会的实验室，正和同学讨论一块新出土的玉器。他兴奋地讲述着自己的发现，直到一个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师兄...在说什么？"
楚玉猛地惊醒，发现墨临正俯身看着他，眼中满是探究。
"我说什么了？"楚玉强作镇定。
"'碳十四测年'...'同位素分析'..."墨临复述着，"这些词，师弟从未听过。"
楚玉心跳几乎停止。他居然在睡梦中说出了现代术语！
[紧急！人设崩坏值45%！] 系统警报尖锐刺耳。
"梦呓而已，何必当真。"楚玉翻过身，背对墨临，"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就在楚玉以为蒙混过关时，墨临的声音幽幽传来：
"师兄近日...变了许多。"
楚玉屏住呼吸，不敢回应。
"不过，"墨临继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样的变化...倒也不坏。"
这句话让楚玉彻夜难眠。墨临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会不会揭穿自己？回山后该怎么办？
种种思绪纠缠，直到东方泛白。
...
回程比来时更加煎熬。楚玉背上的伤虽无大碍，但墨临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更糟的是，系统似乎因为昨夜的崩坏值升高而变得更加严格，不断提醒他保持距离。
"师兄的剑法精妙，不知可否指点一二？"刚回到山门，墨临就提出请求。
[原主偶尔会指点师弟师妹，但态度冷淡。建议接受，但保持距离。]
楚玉只能点头："明日辰时，练武场。"
墨临似乎对他的爽快有些意外，随即笑道："那师弟先谢过了。"
回到洞府，楚玉瘫倒在蒲团上。两天相处下来，他精疲力竭。墨临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他无处躲藏。
"系统，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可能性提升至52.3%。建议宿主更加严格维持人设，减少接触。]
楚玉苦笑。明天还要教剑法，怎么减少接触？他只能寄希望于系统临时提供的剑术记忆。
次日清晨，楚玉提前半个时辰到达练武场，试图温习系统灌输的剑招。然而这些肌肉记忆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练了几遍都不太满意。
"师兄来得真早。"
墨临的声音让楚玉差点把剑扔出去。黑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场边，眼中带着玩味。
"勤能补拙。"楚玉干巴巴地说，努力维持面无表情。
墨临轻笑："师兄若算'拙'，门中无人敢称'巧'了。"
这马屁拍得楚玉耳根发热。他赶紧转移话题："开始吧。先展示你的基础剑式。"
接下来一个时辰，楚玉硬着头皮指导墨临。好在系统提供的剑术知识足够扎实，加上墨临悟性极高，一点就通，教学进行得还算顺利。
"师兄今日耐心甚好。"结束时，墨临突然道。
楚玉心中一紧："何意？"
"往日请教，师兄总是不耐烦，三言两语便打发。"墨临擦拭着剑锋，状似无意地说，"今日却讲解详尽，甚至亲自示范多次。"
[警告！人设崩坏值50%！] 系统尖叫。
楚玉强自镇定："见你进步，多指点几句罢了。"
墨临不置可否，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谢礼。山下买的桂花糕，听闻...对伤口有益。"
楚玉盯着那盒子，心中天人交战。接受会崩人设，拒绝又显得刻意...
最终他还是接过盒子，生硬地道谢："有心了。"
墨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行礼告退。楚玉捧着那盒糕点，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洞府，他打开盒子，甜香扑面而来。楚玉忍不住尝了一块，顿时幸福得眯起眼——这比现代社会的糕点还要美味！
正当他享受这难得的愉悦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门派禁地出现异动！掌门召集核心弟子！]
楚玉慌忙咽下糕点，整理衣衫向外奔去。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去，将让他与墨临的关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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