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凌若溪从云端归来,立于幽冥居露台之上,目光投向魔域那永夜般深沉的天幕。她微微扯动身上天水碧的衣裙,忽地察觉到什么,低头细看自己明艳的衣着,又环视周遭昏暗的环境。“咔啦”一声轻响,是手指不自觉摩挲布料的声音。
“怎么了?”夜袅冥踱步至她身旁,手掌稳稳托着两杯热气氤氲的茶盏。
凌若溪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我发现……我的衣服颜色好像和魔域格格不入。”她指向远处暗紫色如墨染的山峦与深灰色透着压抑感的建筑,“满眼望去皆是暗色调,唯独我这身打扮如此……亮眼。”
夜袅冥呷了一口茶,紫眸中悄然掠过一抹笑意:“我知道你向来不爱暗黑之色。”
“你怎么晓得?”凌若溪惊讶地仰起头,眸光闪烁。
“我明白你钟情绚丽的颜色,”夜袅冥视线飘向远方,嗓音低沉似吟唱,“它们象征着光明呢。”
此言一出,凌若溪心头猛然一颤。自幼她便厌弃沉闷色彩,作画时总爱选用最鲜艳的颜料,这是心底难以磨灭的喜好。
“所以那些衣裳是你特意准备的?”她声音轻柔似微风拂过花瓣。
夜袅冥微微颔首,目光温润如春水般倾洒在她身上:“魔域太过晦暗,需要些许明亮。恰似黑夜渴望星光点缀。”
凌若溪颊边泛起红晕,赶忙低头喝茶掩饰。茶水入口甘甜清新,还携着淡淡花香,正是她心仪的味道。夜袅冥又一次精准洞悉了她的偏好。
可他为何知晓我喜欢亮眼色彩?他并不清楚我是自现代穿越而来,在他眼中我本质上仍是魔兽,属于魔界之物,按理说不该这般了解我呀。
凌若溪思绪纷杂如乱麻,眉心不由自主蹙起,目光无意识落在夜袅冥方才站立之处。他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波动。
凌若溪内心波涛汹涌,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该警惕还是探寻真相。
“也许,这只是一次巧合罢了。”她喃喃自语,停止思索。
“这茶……”
“茉莉银针。”夜袅冥接口道。
凌若溪搁下茶杯,心中滋味复杂,连她最爱饮何种茶他都了然于胸。
夜袅冥似察觉到她的不安,赶忙解释:“这是我惯饮的茶,也给你尝尝。”
这是巧合吗?凌若溪心底有个声音在否定,难道魔尊有读心术?可书中对夜袅冥的描述并无此技能。罢了,晚上问问甜筒酱好了。
“谢谢。”她收敛情绪,轻声道。
夜幕全面笼罩,魔域天空化为深邃紫黑色,几颗稀疏星辰宛如珍珠点缀其中。夜袅冥瞥了眼天色:“该歇息了。”
他牵着凌若溪步入内室,却在寝殿门口止住脚步,神情略显尴尬。
“你……”他清嗓,嗓音略显沙哑,“今晚欲在何处安歇?”
凌若溪眨眨眼,满脸疑惑。
夜袅冥耳尖染上红晕,目光游离不定:“我是说……你可继续睡我的寝殿,或者……”他指向走廊另一侧,“回你自己房间,我早为你备好了。”
凌若溪这才恍然大悟,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昨晚身为雪灵貂形态,同床共枕尚能说得过去。但如今恢复人形,再同衾而眠……
“我、我睡自己房间吧。”她结结巴巴回应,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正好她还有事询问甜筒酱。
夜袅冥身形明显僵硬片刻,随即恢复正常:“好。”他转身指向右侧走廊,“那边第二间,我带你去。”
他语气平稳,然而凌若溪依旧捕捉到一抹失落之意。不知怎的,她心底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唤住他,表明愿意继续同宿。最终,羞涩打败了冲动,她只是点点头:“晚安。”
“晚安。”夜袅冥低声应答,转身朝自己寝殿走去。
凌若溪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迈向自己的临时居所。
推门而入,她惊讶发现房间布置极为雅致。淡紫色纱帐如云雾般垂挂床周,地面铺着柔软白绒毯,窗边甚至摆放一张小书案,上有几本装帧精美书籍。
她靠近书案,随手翻开最上面一本,竟是魔域风物志,详细记录各类奇花异草与珍禽异兽。书页边缘还有细致批注,字迹工整遒劲,显然是夜袅冥亲笔书写。
“这是……为我准备的?”凌若溪轻声嘀咕,指尖温柔抚过那些字迹。
她继续在房内探查,衣柜中已悬挂几套衣裳,皆是她偏爱的淡雅色调。梳妆台上摆放精致首饰盒,盒内是几支素雅玉簪与银钗。最令她惊讶的是,床头小几上放置一盏造型奇特的灯——灯罩镂空雕刻星图,点亮后会在地面与天花板投射出璀璨星空。
凌若溪爱不释手地把玩星灯,突然想起一事,放下灯具快步走出房间。
她蹑手蹑脚来到夜袅冥寝殿外,犹豫片刻,终究轻轻叩门。
无人回应。
凌若溪咬咬唇,小心翼翼推开一条门缝:“夜袅冥?”
寝殿内一片幽暗,仅有窗边烛台发出微弱光芒。夜袅冥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竹简,闻声抬首,紫眸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有事?”他放下竹简,声音里带着倦意。
凌若溪推门而入:“我……我想问问你平日何时休息。”她靠近书案,瞧见摊开的是魔域边境军报,“这么晚还在操劳?”
夜袅冥揉揉眉心:“魔尊并无固定作息。”他看向她,眉头微皱,“你怎还未入睡?”
“我发现了这个。”凌若溪拿出星灯,“太美了,想来谢你。”
烛光映照下,夜袅冥表情柔和许多:“你喜欢便好。”
凌若溪目光落在书案旁架子上,那里摆放一个精致星盘,旁边挂着几张手绘星象图。她凑近细看,发现这些星图标注的居然是现代天文学中的星座。
凌若溪心头一震。身处现代时,她确为业余天文爱好者,经常熬夜观星。这种跨越时空的巧合让她毛骨悚然又莫名感动。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夜袅冥明显愣住,紫眸闪过诧异:“不曾。”
“那你如何知晓我的爱好?我知道这绝非巧合。”凌若溪执意追问。
夜袅冥凝视她,忽然笑道:“我是谁?我可是魔尊啊,无所不通,这点小事岂会不知。”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们曾经相识,他害怕她知晓后日夜难安,害怕她恢复记忆后陷入痛苦,更害怕她再次离开自己千年之久,他真的很惧怕。
“你不相信我吗?”他的声音颤抖,如同秋风中摇摆的枯叶。双眼紧紧盯着对方,试图从那深邃眼眸中寻觅到一丝信任的痕迹。
凌若溪见他眼神真挚,不再追问,或许真如他所说吧。
“没有啦,我相信你。”她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