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19

协和医院急诊手术室外，沈轻梨浑身是血地坐在长椅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不是她的血，全是张凌赫的。

那件被鲜血浸透的白衬衫不断在她脑海中闪回，还有他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句气若游丝的"我爱你"。

"沈小姐。"张明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水，"医生说他情况稳定，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要害。"

沈轻梨接过纸杯，水温透过杯壁传到她冰凉的指尖："谢谢您...张叔叔。"

这个称呼让张明远怔了怔。

他坐下来，长叹一口气："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们，周正阳的阴谋不会败露，两家的恩怨..."

"那份名单..."沈轻梨抬起泪眼，"是真的吗？"

张明远点头："民国时期，日寇侵华，北平沦陷前，故宫博物院秘密转移了一批最珍贵的文物南下。我祖父和沈祖父作为民间鉴宝专家，受托保管了一份秘密名录，记载了部分文物的去向和保管人。为防止泄密，他们将名单代号定为'双月珏'，并分别保管开启密匣的'月匙'。"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珍宝？"

"不，名单本身就是无价之宝。"张明远眼神深邃，"那些文物有些至今下落不明，那份名单是寻找它们的唯一线索。周家祖上勾结日寇，一直想得到它。"

沈轻梨想起祖母日记中的只言片语，恍然大悟："所以当年不是沈祖父偷了东西，而是他在保护这份名单？"

"是的。"张明远面露愧色，"周家挑拨离间，导致两家反目...我父亲至死都误会了沈家。"

手术室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手术很成功，病人需要休息，暂时不能探视。"

沈轻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张明远扶住她："你也该休息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我想等他醒来..."

"明天再来。"张明远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有些事我需要单独和凌赫谈。"

回到临时公寓，沈轻梨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却怎么也冲不掉那种血腥气。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

张凌赫挡枪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妙妙发来的十几条信息和未接来电。

沈轻梨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联系助理。她简短回复说自己安全，明天再详谈。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密码。

沈轻梨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那份名单和照片。

在台灯下仔细检查，她发现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小字：

"珏非珏，匙非匙，真相在月光交汇处。沈张共誓。"

什么意思？沈轻梨皱眉思索。"月光交汇处"...是指玉佩中的山水吗？还是...

疲惫终于战胜了她。

沈轻梨握着照片沉沉睡去，梦里全是张凌赫染血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她匆匆赶往医院，却在病房门口被张家的保镖拦下。

"抱歉沈小姐，老爷吩咐，除了家人，其他人不得入内。"

沈轻梨愣住："张凌赫知道吗？"

"少爷还没醒。"保镖面无表情。

她正要争辩，病房门开了，张明远走出来，脸色凝重："沈小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