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打扮间,沈轻梨将铜哨藏入袖中,又在腰间别了一根银簪——那是她最后的防身之物。
"小姐真美。"小满红着眼眶为她盖上红盖头,"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前院里,乐声喧天。沈轻梨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轿帘放下的刹那,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那个"代迎亲"的男子正与几个壮汉低声交谈,神色阴狠。
花轿缓缓起行,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沈轻梨悄悄掀起轿帘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迎亲队伍走的不是去苏府的常规路线,而是转向了城西的偏僻小道。
"果然有诈..."她攥紧铜哨,心跳如鼓。
花轿突然停下,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敢拦苏家的轿子?"那阴鸷男子厉声喝道。
"本侯拦的,又如何?"
这个声音!沈轻梨猛地掀开盖头。是刘宇宁!
她小心地拨开轿帘一角,只见刘宇宁一身戎装,带着数十名禁军将迎亲队伍团团围住。阳光下,他眉目如刀,气势逼人。
"靖安侯!"那男子脸色大变,"你...你这是何意?"
"何意?"刘宇宁冷笑,"赵德昌,你以为易了容,本侯就认不出你了?"
那男子——竟是乔装改扮的赵德昌!——闻言,猛地撕下脸上的伪装:"刘宇宁!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通敌叛国,罪不容诛。"刘宇宁一挥手,禁军立刻缩小包围圈,"二皇子呢?"
赵德昌狂笑一声:"殿下早已安全离京!刘宇宁,你以为赢了?"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今日谁也别想活!"
沈轻梨心头一凛——花轿下肯定埋了火药!她毫不犹豫地吹响了铜哨。
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刘宇宁闻声而动,如离弦之箭冲向花轿。赵德昌同时点燃火折子,扔向轿底——
电光火石间,刘宇宁一剑挑飞火折子,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拉开轿门:"轻梨,跳!"
沈轻梨纵身跃出,被刘宇宁稳稳接住。下一秒,轰然巨响,花轿被炸得粉碎。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刘宇宁紧紧将沈轻梨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所有飞溅的碎片。
"宇宁!"沈轻梨挣扎着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没事..."刘宇宁咬牙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周成,拿下赵德昌!"
混战中,赵德昌见大势已去,竟也如赵如兰一般吞毒自尽。临死前,他狞笑着看向沈轻梨:"你以为赢了?白家的孽种...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话音未落,他已气绝身亡。
"什么真相?"沈轻梨困惑地看向刘宇宁。
刘宇宁眉头紧锁:"回去再说。"他转向禁军,"全城搜捕二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慈宁宫内,太后看着跪在殿中的刘宇宁和沈轻梨,又看了看皇帝阴沉的面色,叹了口气:"宇宁,你可知罪?"
"臣知罪。"刘宇宁叩首,"臣不该擅作主张,以沈姑娘为饵。但赵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他取出那匹红绸,"此物便是铁证。"
皇帝接过红绸细看,面色越发阴沉:"果然是北漠的军事密函。赵德昌好大的胆子!"
"不仅如此。"刘宇宁继续道,"臣查证,二十年前白家灭门一案,也是赵德昌与当时还是侍郎的二皇子合谋陷害。他们为夺取白家的《织造秘要》,不惜伪造通敌证据..."
沈轻梨闻言,猛地抬头,眼中含泪。二十年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皇兄。"太后轻声道,"白家一案,先帝晚年曾言或有冤情。如今真相大白,该当还白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