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梨站在李家大宅的雕花木门前,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包的链条。她今天穿了一件香槟色的长裙,妆容精致却不张扬,头发挽成一个优雅的法式发髻——这是她为了这场家宴特意请造型师设计的形象。
"紧张?"李昀锐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
沈轻梨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想到合同上"必要的肢体接触"条款,还是忍住了:"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跟着我就好。"李昀锐微笑着按下门铃,"记住,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未婚夫妻。"
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站在门口。看到沈轻梨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少爷,沈小姐,请进。"
李昀锐自然地揽住沈轻梨的腰,带着她穿过宽敞的门厅。沈轻梨能感觉到老管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眼神中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你家管家...认识我?"她小声问。
李昀锐摇头:"应该不认识。陈伯在我家工作三十年了,很少出门。"
还没等沈轻梨多想,他们已经到了客厅。二十多位衣着考究的宾客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沈轻梨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是站在舞台聚光灯下,却忘了乐谱的第一小节。
"昀锐终于舍得带未婚妻来见我们了。"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笑容热情却不达眼底,"我是昀锐的姑姑,李成敏。"
沈轻梨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沈轻梨。"
李成敏握住她的手,目光却上下打量着:"听说沈小姐是音乐家?大提琴?那收入应该...很不稳定吧?"
客厅里突然安静了几分。沈轻梨感到一阵熟悉的寒意从脊背爬上来——那是她每次面对父亲商业伙伴时的感觉,那些人总是用同样的眼神看她,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姑姑,"李昀锐不动声色地插到两人之间,"轻梨去年巡演的收入够买您那辆保时捷三辆。而且,"他搂紧沈轻梨的腰,"我看上的是她的人,又不是她的钱包。"
李成敏脸色微变,干笑两声:"开个玩笑而已。来,见见其他亲戚。"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沈轻梨像一件展示品般被带到各个亲戚面前。有人问她会不会做饭,有人暗示艺术家不适合做贤妻良母,还有人"不经意"提到李家几代人的显赫家世。每个问题都包裹着礼貌的外衣,内里却藏着锋利的刀片。
"昀锐从小就有主见,选女朋友也是。"一位表叔啜着红酒,"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应该多听听长辈意见。"
沈轻梨感到李昀锐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挽住李昀锐的手臂,仰头对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亲爱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那幅祖传的山水画吗?"
李昀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会意:"对,差点忘了。"他转向众人,"失陪一下,我带轻梨参观参观。"
离开客厅后,沈轻梨立刻松开了手,长出一口气。
"演得不错。"李昀锐低笑,"不过'亲爱的'?超标了吧?"
沈轻梨耳根发热:"应急措施。你们家亲戚...一直这样?"
"只是对你。"李昀锐带她穿过一条挂满油画的走廊,"李家独子突然宣布订婚,对象还是个他们没见过的艺术家,自然要好好审查。"
沈轻梨皱眉:"我以为你父亲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