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梨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突然抬腿,用尽全力踢向对方膝盖——这是父亲教她的防身术。男人吃痛松手,她趁机转身就跑,却被他抓住头发拽了回来。冰冷的枪管抵上她的太阳穴,沈轻梨闭上了眼睛。
一声巨响,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沈轻梨睁开眼,看到白敬亭站在面前,手枪还冒着烟,那个保镖已经倒在血泊中。
"走!"白敬亭抓住她的手臂向外拖。他们刚冲出几步,一声闷响传来,白敬亭的身体猛地一震。
沈轻梨转头,看到他右肩的衣服迅速被鲜血浸透。白敬亭闷哼一声,但没有停下脚步,左手持枪继续还击,掩护她向安全出口移动。
"你受伤了!"沈轻梨惊呼。
"小伤。"他咬牙道,"快下楼!"
后续增援赶到时,赵世杰已经不见踪影,只抓到了几个马仔。回到警局后,沈轻梨坚持要先处理白敬亭的伤口。
医务室里,白敬亭坐在床边,已经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右肩那个狰狞的枪伤。沈轻梨戴上医用手套,小心地清理伤口。
"子弹擦过,没留在里面。"她专业地判断,"但需要缝合。"
白敬亭额头上布满汗珠,但一声不吭。沈轻梨动作利落地消毒、缝合,最后缠上绷带。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狭小的医务室里回荡。
"好了。"沈轻梨终于打破沉默,"三天内不要沾水,每天换药。"
白敬亭活动了下肩膀,皱眉:"技术科那边有结果了吗?"
"我刚收到消息,那些药瓶里检出多种违禁物质,包括一种罕见的神经麻醉剂。"沈轻梨脱下手套,"和死者体内的微量物质吻合。"
白敬亭点点头,突然问道:"刚才为什么不听命令先撤?"
沈轻梨正在收拾医疗用品的手顿了顿:"证据很重要,我不能丢下。"
"你差点没命!"白敬亭的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压下来,"那家伙的枪已经上膛了。"
"但你来了。"沈轻梨平静地说,抬眼看他,"谢谢。"
两人对视片刻,白敬亭先移开了目光,伸手去拿衬衫,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沈轻梨接过衬衫,帮他小心地穿上。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感受到那下面蕴含的力量和热度。
"你父亲..."白敬亭突然开口,"他教过你防身术?"
沈轻梨微微点头:"他说做法医可能会遇到危险情况。你父亲呢?也教你用身体挡子弹?"
白敬亭笑了,那是沈轻梨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眼角泛起细纹,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我父亲是老刑警,在我十岁时执行任务牺牲了。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沈轻梨的心脏突然抽紧:"我父亲...他去世前三个月就开始不对劲,总是锁着书房,半夜接神秘电话。我以为只是工作压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医务室陷入沉默。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们会找到真相的。"白敬亭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为你父亲,也为那些受害者。"
沈轻梨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墨色,里面燃烧着她熟悉的执着——那种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正义的火焰,和她父亲如出一辙。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在这个冷漠锐利的刑警队长坚硬外壳下,藏着一个和她同样被过去阴影笼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