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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市立医院后巷还飘着薄雾。林秀兰穿着一套浅蓝色护士服，头戴护士帽，胸前挂着伪造的实习生工牌“王雨欣”。她把背包里的便装、假发和防狼喷雾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帽檐，快步走向医院后门。
门卫室里，夜班保安正歪在椅子上打盹，桌上摆着半杯凉透的茶。林秀兰放轻脚步，从他眼皮底下穿过，顺利进入医院内部。
她没有停留，直奔B2层地下档案库。电梯缓缓下降，金属门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她低头看了眼手表：5:58。
电梯门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走廊昏暗潮湿，日光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偷来的门禁卡，在感应区刷了一下。
“嘀——”
铁门弹开，警报器红灯一闪而过，并未响起。
林秀兰松了口气，闪身进入。
档案室内堆满了高至天花板的铁皮柜，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与潮湿交织的气味。她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束扫过一个个标签：“2003年”、“药物试验”、“志愿者病历”。
她的心跳加快了。
她找到标有“LY系列”的档案柜，拉开抽屉，翻找编号。她的手指停在一本厚重的文件夹上，封面上写着《2003年夏季志愿试药人员记录》。
她翻开第一页，目光快速扫过名单。
突然，她的呼吸停滞了。
“林玉兰，LY03087，死亡时间：2003年8月17日，备注：试验失败案例。”
她的手开始颤抖，指尖划过那行字，仿佛能触到母亲临终时的痛苦。
她继续往下翻，心跳越来越快。很快，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志强，助理医生，参与试验项目，署名论文发表于《现代医学研究》第14卷第3期。”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
当年母亲回家后，总是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说话都带着颤抖：“他们……给我吃错药了……”
可陈志强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安慰她说：“医院那边说只是肠胃炎，好好休养就好。”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肠胃炎。
是药物试验失败后的副作用！
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哭。”她低声对自己说，“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她迅速拿出手机，对着那页资料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存入加密云端文件夹。她又翻到另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母亲参加试验的流程、用药剂量、身体反应等信息，每一页都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她心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有人来了。
林秀兰迅速熄灭手电筒，躲进档案柜后方，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LY03087那份资料，院长要复核。”
另一个声音回应：“好的，我这就拿给您。”
林秀兰透过缝隙看过去，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锐利，步伐稳健。
那人将文件夹翻了几页，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秀兰等脚步声远去，才慢慢探出身子。她悄悄跟出去，贴着墙根尾随其后。
男子走出档案库，拐了个弯，走进电梯间。
林秀兰躲在楼梯口，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他胸牌上的名字——
“周明远，副院长。”
她瞳孔猛地一缩。
现任副院长？
母亲的死亡名单上，赫然有他的签名！
她迅速拿出手机，拍下男子进入电梯的画面。
她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你们这群杀人犯！”
她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回到档案库，迅速换回便装，摘下护士帽和工牌，把伪造证件塞进垃圾桶。
她提着包，快步走向医院后门，天已经亮了。
街边早餐摊飘来豆浆油条的香味，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林秀兰混入人群，坐上夜班公交，一路沉默地回到出租屋。
关上门，反锁，拉上窗帘。
她坐在书桌前，把所有照片、复印件、录音整理好，上传至多个平台备份。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律师电话。
“喂，是我。”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要起诉康瑞制药，还有……市立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找到证据了？”
“找到了。”她说，“母亲是2003年志愿试药人员，死亡名单上有陈志强署名，还有现任副院长周明远的签字。”
律师语气凝重：“如果属实，这案子牵涉不小。”
“我知道。”林秀兰顿了顿，“但我不会退。”
挂断电话后，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街道，车窗漆黑，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她能感觉到，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正盯着她。
她毫不畏惧地回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吧，我等着你们。”
窗外，风呼啸而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转身坐下，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2003年，志愿试药人员死亡名单。”
“参与者：陈志强、周明远。”
“幕后：康瑞制药。”
“真相已揭开一角，但真正的对手，才刚刚浮出水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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