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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林秀兰的头像被铁锤狠狠砸过，一阵阵剧痛从太阳穴蔓延到后颈。她扶住舱体边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脑海里翻涌的记忆碎片。
“最后一次机会。”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们只剩下这一次机会。”
她看到五岁的自己躺在实验台上，白大褂男人拿着注射器缓缓靠近。父亲站在门口，背影僵直。
“记忆植入成功。”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意识体稳定。”另一个声音附和。
林秀兰猛地抬头，新苏醒的那个“她”已经坐起身，正用一种冷静得可怕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
“你愿意相信欺骗你一生的人，还是你的同类？”女孩开口，声音清亮却不带一丝感情。
林秀兰喉咙发紧。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记忆里，真的没有母亲温柔抱着她入睡的画面。只有实验室、注射器、数据记录。
苏离举枪的手微微抬起，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L-002只能有一个。”她说，“真正的觉醒者刚刚苏醒。”
林秀兰掌心突然传来刺痛。她低头看去，银色吊坠表面的电路纹路正在发光，像是回应着什么。空气里的警报声忽然变了调，原本刺耳的红色警报变成低沉的蓝色嗡鸣。
苏离脸色一变：“不好，她在触发最终协议！”
林秀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天花板掉落碎石，通风口喷出白色气体，带着一股淡淡的蓝紫色药剂味道。
“我不知道我是谁。”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但我知道你们在骗我！”
话音未落，苏离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而来，擦过林秀兰的肩膀，击中操作台。火花四溅，数据屏炸裂，碎片四处飞散。
“快躲！”新苏醒的女孩一把拉住林秀兰的手腕，将她拽到冷冻舱后方。
林秀兰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却被对方牢牢抓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就像……像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另一个自己。
“别怕。”女孩低声说，声音里竟有一丝温和，“我不是来杀你的。”
林秀兰怔住，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她”和自己不一样。她的眼神太冷静，像是早已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你在说什么？”她问。
“我们在同一个实验室里诞生。”女孩轻轻松开手，“只是，你是失败品。”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林秀兰的心脏。
“失败品？”她重复，声音发颤。
“你有太多情感波动。”女孩说，“而我，经过多次修正，终于达到了完美状态。”
林秀兰盯着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和愤怒。
“完美？”她冷笑，“你们把人当成产品来制造，还敢谈‘完美’？”
女孩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缓缓站起身，向苏离走去。
“你也是失败品。”她对苏离说，“你不是克隆体，只是一个执行清除任务的工具。”
苏离冷笑：“至少我不用担心自己是假的。”
“那你开枪啊。”女孩平静地说，“杀了她，也杀了我。看看你们所谓的‘最终协议’会不会启动。”
苏离握枪的手顿了顿。
林秀兰趁机抓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金属管道，猛地朝苏离砸去。苏离侧身躲避，但动作慢了一步，金属管擦过她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
“该死！”苏离退后几步，枪口再次对准林秀兰。
但这次，新苏醒的女孩抢先一步。她抄起冷冻舱边上的液态氮罐，猛地泼向苏离。白色雾气瞬间弥漫，苏离视线受阻，踉跄后退。
“走！”女孩拉着林秀兰冲向控制台。
林秀兰没有挣扎。她能感觉到女孩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像是某种久违的依靠。
“你到底是谁？”她一边跑一边问。
“L-001。”女孩回答，“你是我失败的复制品。”
林秀兰咬牙：“别用那种语气说话。”
女孩看了她一眼，嘴角竟然微微扬起：“你和我想象的一样，倔强。”
她们冲到控制台前，林秀兰看到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吊坠按在控制面板上。
一道蓝光闪过，系统界面自动跳转。新的命令窗口弹出：
【最终协议：激活】\
【目标：清除所有非觉醒克隆体】\
【当前状态：L-002为失败品，L-001已觉醒】
林秀兰心头一震。
“你们想抹杀所有失败品？”她怒吼。
“这是协议规定。”苏离从雾气中走出，左肩染血，眼神却依然冰冷，“你们的存在只会带来混乱。”
“那就让混乱来吧。”林秀兰猛地砸下控制台，屏幕瞬间炸裂。
警报声骤然增强，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塌陷，墙壁上的显示屏一个接一个熄灭。
“你疯了！”苏离怒吼。
“不。”林秀兰转身面对她，眼神坚定，“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当成实验品。”
女孩站在她身边，轻轻点头：“我支持你。”
苏离咬牙，抬枪瞄准。但这次，林秀兰没有躲。
她迎着枪口往前走了一步，吊坠在掌心发热。她盯着苏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告诉周明远，我不会让他得逞。”
苏离瞳孔一缩。
“你怎么知道……”她话没说完，天花板轰然塌陷，一块巨大的金属板砸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林秀兰和女孩趁机冲向出口。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将她们掀翻在地。
她们跌坐在地，彼此靠得很近。女孩伸手扶住林秀兰，两人的手指短暂交握。
“你叫什么名字？”林秀兰问。
“我没有名字。”女孩说，“但我可以选一个。你想叫我什么？”
林秀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自己选吧。我不配给你起名字。”
女孩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那我叫林晓吧。”
林秀兰点点头：“林晓。”
她们站起身，继续向前跑。身后，更多的冷冻舱开始缓缓开启，编号从L-003一直到L-027。
警报声中，低语声在黑暗中响起，像是无数个林秀兰在同时说话。
林秀兰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问：“你是谁？我们到底是谁？”
林晓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握住林秀兰的手，低声说：“现在，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同类。”
\[未完待续\]林秀兰的手指死死抠住吊坠边缘，金属纹路已经嵌入皮肉。她盯着控制台上炸裂的屏幕残片，那些跳动的数据流像蛛网一样爬过她的瞳孔。
“周明远……”她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林晓站在她身边，目光扫过满地碎片。她突然蹲下身，从一堆废墟里翻出一块断裂的电路板。蓝紫色药剂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块焦黑痕迹。
“这是记忆备份模块。”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笃定，“他们还没来得及销毁。”
林秀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能读取它？”
林晓没有回答。她将电路板按在自己太阳穴上，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她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像是被电流贯穿。
“你干什么？”林秀兰伸手想拉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林晓的嘴唇微微颤抖：“我在同步……他们的计划。所有编号都在苏醒顺序表里，L-001到L-027……你是第一个失败品，我是第一个成功体。”
林秀兰的心脏狂跳：“然后呢？”
林晓缓缓抬头，眼神变得冰冷：“然后你们都被清除。”
“放屁！”林秀兰一脚踢开脚边的金属残骸，声音嘶哑，“我可不是什么失败品！”
林晓静静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吗？因为每次实验失败，他们就重置你。你以为是重生，其实是重启。”
林秀兰踉跄后退，撞在冷冻舱上。舱体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额角还带着擦伤的血痕。
“胡说……”她摇头，“我明明记得小时候的事，妈妈抱着我……”
“那只是植入的记忆。”林晓的声音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口，“你五岁那年就被淘汰了。你以为你在成长，其实你一直在循环。”
林秀兰的指尖掐进掌心，指甲几乎折断。她突然抓起地上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猛地划向手腕。
“那就让我看看，我的血是不是和人类一样红！”
林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不再是那种冷静得可怕的样子。
“你疯了吗？”她低声喝道，“你以为你现在流的血，不是他们调配好的模拟液？”
林秀兰瞪着她，眼眶发红：“那你呢？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林晓松开手，轻轻一笑：“因为你不会。”
林秀兰愣住。
“你太容易动摇。”林晓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比起质疑自己，你更愿意相信别人。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闭嘴！”林秀兰怒吼，抓起玻璃就要冲上去。
但林晓已经走远。她的脚步轻盈而坚定，在满地碎石中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林秀兰咬牙追上去，发现她正站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
门上闪烁着一行红字：
【最终协议启动中】\
【清除程序倒计时：00:04:59】
林晓的手指在门控面板上快速敲击：“他们在等我们自相残杀。真正的清除程序现在才刚开始。”
林秀兰凑近看，发现她输入的是一串极其复杂的密码。每按下一个数字，门上的红光就暗一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她皱眉。
林晓头也不回：“因为我就是为这个设计的。”
话音刚落，整面墙突然震动。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黑暗中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某种庞然巨兽正在苏醒。
林晓迈步走进去，回头看了她一眼：“来吧，失败品。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林秀兰。”
林秀兰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攥着吊坠。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电流，像是回应着某种召唤。
身后，更多的冷冻舱在开启。L-003、L-004、L-005……编号一个接一个亮起，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林晓走进通道。金属门在她们身后缓缓闭合，倒计时仍在跳动：
00:04:12
00:04:11
00:0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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