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黑金古刀划破空气的锐响如同裂帛,张起灵动了。
就在尸蟞王被宁江肆的铜钱串“开光”后狂性大发、鳌钳几乎要夹到王胖子裤腿的瞬间,那道深蓝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切入战局。没有多余的动作,刀光只是一闪,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简洁和精准。
“噗嗤!”
那只冲在最前、体型最大的尸蟞王,狰狞的头颅连同半个身子被干脆利落地削飞,黑色的粘稠体液爆开,溅在旁边的蕨叶和泥地上,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臭。剩下的几只尸蟞似乎被这雷霆手段震慑,鳌钳开合的速度明显一滞。
“小哥牛逼!”王胖子松了口气,顺势用工兵铲拍飞一只愣神的尸蟞。
吴邪也趁机挥刀逼退另一只。
危机暂时解除,但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尹殷瘫坐在泥水里,被尸蟞的丑陋和那股恶臭熏得几乎要晕过去,她捂着嘴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蓝灰色大波浪彻底成了泥浆拖把,小鲨鱼发带歪斜地挂在额角,看起来凄惨又滑稽。“呕…呕…什么…什么玩意儿…太恶心了…我的裙子…全是…呕…”
宁江肆看着自己那串掉在泥水里、沾着不明粘液的宝贝铜钱,心疼得直抽气:“哎哟我的祖师爷!我的五帝钱!开过光的!沾了秽物就不灵了啊!”她一边哀嚎一边想弯腰去捡,又嫌弃那粘液,急得在原地跳脚。
唐卿宇甩了甩棒球棍上的泥点子,看着张起灵收刀的动作,眼睛发亮,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下:“啧,这刀法…够劲!比打棒球带感多了!兄弟,你这刀…” 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孟梵忆突然的动作打断了。
孟梵忆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那只被斩首的尸蟞王旁边,动作快得惊人。她完全无视了那还在微微抽搐的残肢和恶臭的体液,手里的小刷子和镊子已经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污秽,试图去夹那尸蟞王背甲上几片特殊的、带着暗金色纹路的甲片,眼神专注得像在发掘稀世珍宝。“这甲壳纹路…从未见过…密度极高…疑似含有特殊金属成分…极具研究价值…”她嘴里飞快地低声念叨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考古世界里。
齐皓依旧靠在那棵湿漉漉的树上,仿佛刚才的尸蟞突袭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他的目光从张起灵身上移开,扫过惊魂未定的吴邪和王胖子,最后落在狼狈不堪的沙雕三人组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评估这混乱团队的生存概率,然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应激源。”
吴邪和王胖子看着这群行为艺术大师,彻底无语了。王胖子捅了捅吴邪,声音压得更低:“天真,我看出来了,这几位…脑子可能比这雨林的瘴气还邪乎!那妞儿拿铜钱砸尸蟞王?那姑娘在…捡尸块儿?那小子想跟小哥的刀比划?还有那个戴围脖的…他刚才说小哥啥?批踢哎啥滴?”
吴邪也是一脸崩溃,刚要开口。
“噗嗤…”
一声清晰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突兀地从众。人头顶的浓密树冠中传来
所有人悚然一惊,猛地抬头。
只见一根粗壮的横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件脏兮兮的黑色皮夹克,脸上戴着一副标志性的、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他没个正形地斜靠着树干,一条长腿随意地垂下来晃荡着,另一条腿曲起踩在树枝上,手里居然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青皮果子,果汁顺着他指缝往下滴。正是黑瞎子。
“哎哟喂,胖爷总结到位!”黑瞎子笑嘻嘻地开口,声音带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这热闹看的,比唱大戏还精彩!我说小哥,你这‘病友’诊断得挺专业啊?”他意有所指地朝齐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墨镜后的目光扫过下面一群泥猴儿,尤其在尹殷那身破布条似的裙子和宁江肆的鸡窝头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咧得更开了。
紧接着,树影婆娑间,另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地落在黑瞎子旁边的树枝上。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冲锋衣,即使在泥泞潮湿的雨林里,也显得纤尘不染,面容俊秀得近乎精致,眼神冷静锐利,正是解雨臣。他站姿优雅,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混乱的场面,在看到齐皓、何言以及孟梵忆试图收集尸蟞甲片时,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瞎子,闭嘴。”解雨臣的声音清冷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向吴邪和张起灵,微微颔首,“吴邪,小哥,没事吧?”
“花…花儿爷?黑爷?”吴邪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们…我们遇到点…呃…意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身边这六个天外来客。
王胖子也松了口气:“哎哟我的两位爷!您二位可算出现了!再晚点,胖爷我怕是要被这群小祖宗给整疯球了!”
黑瞎子嘿嘿一笑,啃了口果子,果汁差点滴到下面尹殷的头上,吓得她尖叫着往旁边躲:“意外?我看是惊喜大礼包吧?这配置…啧啧,够齐全的!有跳大神的,有捡破烂的,有想跟小哥切磋刀法的,还有位…嗯…”他墨镜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还在干呕的尹殷身上,“这位是…刚从巴黎时装周的泥潭T台上下来的超模?”
“你!”尹殷气得满脸通红,也顾不上恶心了,指着黑瞎子,大小姐脾气瞬间爆发,“你才超模!你全家都超模!臭瞎子!你的脏果汁差点滴到我头发上!你知道我这头发护理一次多少钱吗?!还有这裙子!LV限量款!全毁了!你们这些野蛮人!懂不懂什么叫时尚!懂不懂什么叫干净!”她气得语无伦次,试图用自己最在意的奢侈品来捍卫尊严,但在泥猴子般的造型下,这控诉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又充满沙雕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