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仕塔格随着雷尼雅一行人,走出珠宝街,向悬崖边的飞行器快步走去,路上,雷尼雅的底雅人,从古城的其它街道,陆续汇入他们的行列,显然他们也感受到了风向,感知到启航的时间接近了。
雷尼雅带着慕仕塔格朝第二艘飞行器走去,道:“你与我同行到底吧。”
“慕仕塔格先生,慕仕塔格先生。”黄鳝律师带着蒲杰,看见慕仕塔格,走在那伙古人服饰中间,正在登上他们的飞行装置。就在围观人群外,大喊慕仕塔格的名字。
慕仕塔格瞧见他们俩人,被底雅守卫拦在外面,就朝他们招招手。
拦住他们的底雅守卫,回头看见雷尼雅的指示,就放开对他们二人的阻拦,黄鳝律师走过来,高兴的道:“慕仕塔格先生,还是你有本事,你不介意,我继续和你一起走吧?”
慕仕塔格道:“律师先生,我其实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在群山中间随风旅行,这即将是一段从未经历过的,新鲜的行程。其实,我觉得,你们呆在酒店里,等我回来更好的。”
黄鳝律师眼都直了,他火辣辣望着慕仕塔格道:“慕仕塔格先生,你觉得你这样说,我能甘心待在酒店傻等待吗?我与你从从萨门出发,约定说要一起旅行的,现在旅行机会来了,你却要我停留下来?”
慕仕塔格问雷尼雅道:“能搭上这两个人吗?”
雷尼雅道:“可以的,如果除了这两人,你还需要带上其他人的话,我可以让我的人留下几个,给你们腾出位置,我的人,他们知道搭乘其它飞行器的地点。”
慕仕塔格连忙表示不用,他只需要带上黄鳝律师和蒲杰。
蒲杰却不想去旅行,他觉得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太长不好,会错过学校的时间。
黄鳝律师道:“别管蒲南给你找的学校了,你只要和你哥表达喜欢学习的想法,你哥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学校,请更好的老师的。”说着,他把蒲杰拉上飞行器。
慕仕塔格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告知酒店留着房间,等他们回来。
“呼呼~呼”一股猛烈的山风,吹过尼亚格祖古城,灌进古城悬崖边。
“群山之间的风,有一定的风行路线,就像大海上的洋流,按照一定的路线,湍急的流动。我们经过十个世纪的摸索,记录了世界屋脊,所有山与山之间的狂风季节,每条山沟、悬崖、峭壁的狂风流动时间。利用这些风力进行移动,一部分的解决了我们的能源不足的问题,我们建造了这些‘随风旅行器’,使用他们从群山中飞行出来,和外界进行联系。”在随风旅行上,雷尼雅指点着一张古图,她说那是风行图,画着世界屋脊的各个山峰,密密麻麻标注着风力等级和风行时刻。“我们必须在限定的时间,抵达预定的地点,才能顺畅的利用风力,进行一段一段的接力飞行,如果错过了某一阵风,我们就要更改路线,或者停留等待下一场风起。而这样做,会增加我们的物资消耗,如果错过的风口太多了,我们就会被困在某座高山上,成为无人知晓的历史,没有人能在无风的时候,爬上这些高山,没有人能在有风的时候,恰好带着补给,准确的恰好找到这座高山,把我们拯救下来。”雷尼雅说道。
黄鳝律师对这副古图很感兴趣,他看着风行图,不断的研究,不断的询问。
雷尼雅却并不想回答黄鳝律师的任何问题,由着律师自己不停的不断提问。她看见慕仕塔格望着群山发呆,就问到:“慕仕塔格,你是不是第一次,从这种高度,看见高山?”
慕仕塔格道:“不是的,我小时候,从差不多的高度,看过高山,只不过不是这些高山。”
“你是从什么上面看的?飞机吗?你是不是从小就有私人飞机?”雷尼雅问。
慕仕塔格摇摇头道:“从老鹰背上看的高山。”
“原来你在讲笑话,”雷尼雅哈哈哈大笑,她看着慕仕塔格认真的表情,道:“或者,你是站在一座山上,看着山下飞过的老鹰,老鹰飞过地面的土坡,你以为那土坡就是高山了?”
“我们还没有真正进入世界屋脊,等一天时间后,我们飞行到世界屋脊,你会看到,全世界最高的群山,是什么凶险峻峭的。”雷尼雅道。
慕仕塔格呆呆的想,他问到:“你们底雅城那位医生,她原来是你们底雅的居民吗?”
雷尼雅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小时候心血来潮,召集队伍,飞去唐古拉山看冰塔,在唐古拉山冰塔群里,发现了逐渐冰冷的她,白色的她,躺在白色的冰塔群里...”
慕仕塔格眼睛里,流出眼泪来,雷尼雅停下讲述,问道:“慕仕塔格你怎么了?为什么流泪了?”
慕仕塔格缓缓道:“我的心里,总是停留着,‘悲’和‘伤’这两种情绪,会不由自己的,因为苦难的触动,不自禁流泪。”
雷尼雅继续讲述道:“我们从高山上下去,发现医生是在寒风里呆久了,要冻僵了,恰好这种情况,我们擅长处理,也带有处理的药剂物资,要是其它原因,我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我们给医生裹上保暖的毛毯,但是却不能任由她留在唐古拉山,当时从高山上,我们看见附近没有人。我就把她带上随风旅行,一直把医生带到了底雅城。医生后来把我当成了好朋友,她带着她的现代医术知识,时常飞行在群山之间,在我们底雅城财政艰难的时候,她的医术,帮我们从外界赚取了一些维持生活的费用。经过这么多年,被我所救的人,她反而成为了我们底雅城的恩人。”
“她本来是外界的人,她心里真的甘心愿意,留在群山之中隔绝吗?”慕仕塔格问道。
“她心里或许不愿意吧,但她口里终究从来没有提起过,离开底雅的想法。”雷尼雅道:“我想比起离开,她更担心她离开后,底雅城的医疗系统无人维持,医生,是坚守默默付出的,善良的人。”
雷尼雅继续讲到:“我一直都好想,好好的感谢一下我的这位医生朋友,这位好姐姐。我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嫁给我哥哥,让医生成为城主夫人,但是我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让我哥去提这个亲。今天可刚好,慕仕塔格你送了我两条项链,我正好可以把项链给一条给我哥,让我哥去和医生提亲,你这一次与我同行,刚好可以看到婚礼。我将提前打破底雅城这么久的安宁,给所有大姑娘小姑娘,发新首饰,举办一场百年来,底雅城没有人举办过的盛大婚礼。”
雷尼雅叫人拖过那两捆首饰,打开分选道:“我得尽早挑选好,哪款首饰发给哪位姑娘?一到底雅城,就安排分发出去,让姑娘们准备。”
慕仕塔格双脚发软,浑身冒虚汗,一屁股坐倒在木板上。
黄鳝律师走过来他身边,咂舌道:“慕仕塔格先生,你买了这么贵重的船票啊?”
随风旅行,继续浮空飞行着,全程都在沿着悬崖和冰川顺风飞行,四名操作人员,专心的操纵两边的帆浆,帆浆上有两个头,他们用雪橇平头接触地面,让随风旅行在,依附于岩石表面的雪地冰川上滑行。渐渐的越升越高。
一座座圣峰突兀在本应云朵出没的地方,而他们是这天上群岛的访客,夜晚落下,他们脚下随风旅行上的灯火,便是那星辰,在黑夜的海洋里,划行而过。
中途雷尼雅,和风向师,不断地察看风行图,调整着前进的方向路线,第一天晚上,他们从一座山峰上,下落到一条冰川缝隙内,在那冰川缝隙里面,有一处休息洞穴,全体人员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听到风响,他们离开冰川缝隙,在夜间继续飞行。
早上,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金灿的太阳光照耀在肌肤上,每个人的脸庞,闪耀着日光的金色。他们躲进山顶背后,这冰凉隐藏的地方,狂风裹挟着冰冷,往一条山脊上猛砸,他们顺着狂风,突然的转到一处没有冰雪覆盖的山腰边,裸露的山体峭壁,被千百年来不停息刮过的狂风,切割得很整齐,裸露山体上,钉着一条条索道,翻浆的另一个带钩子的头,被摇动起来,挂在索道上,随着风的推动,他们由着索道延伸方向,飞行了30多公里的距离。
他们这样,七拐八弯,上上下下,时而日行,时而夜行,不断的飞行。第二天,他们离开山顶,在一个城镇边缘停靠了三个小时,黄鳝律师第一次享受了一把,被边疆人围观的感觉,第三天下午,他们再次离开山顶航道,进入一座大镇,在那里,有三艘随风旅行停靠在大镇旁等待,将一些米面粮食搬上来后,三艘随风旅行,并入队伍,在雷尼雅指挥下,继续朝山脉飞翔而去,第五天,黄鳝律师首先从望远镜里,发现了山峰上的巨大灯火。
随着随风旅行渐渐接近,他发现这几片山之间,从山顶到山脚,都是灯火通明,在这太阳还没有完全升高的上午时刻,那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山脚,也是明亮亮的,一条条小路,开凿在山壁上,居民房一半是人工搭建的石头墙壁,一半是在山体内凿开的山洞。
有限的土地,则被开辟来作为种植用。
随风旅行顺着索道缓缓落下,落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这种巨大岩石顶上,被劈平几处,建造了几座规模颇为可观的大建筑。
雷尼雅领头走下随风旅行器,她对岩石地面上接应的人道:“去打扫,去准备一下,我要在‘篝火’大厅,叫我哥出来,接待几位新朋友。”
接应人躬身答道:“小姐,‘篝火’大厅里有客人,城主正在准备接待他的生意伙伴。”
雷尼雅问道:“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毛皮商人?他老是带来不好的消息,让人心烦,一会我去警告他一下。现在你把这三位新朋友,带去医生的医疗室,他们中有一位伤者,给医生看看。再把出嫁年龄的姑娘们都叫来,告诉她们,我要给她们发首饰。”
“医生昨晚下半夜的时候,随风旅行去了海家,海家昨晚生了一个孩子。医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接应人恭敬的答道。
“慕仕塔格,真是很抱歉,不能使用我们的会客大厅给你接风洗尘,我哥哥现在正在招待客人,只好请你们移步到医生的医疗室,等待医生给你看看伤口,这几天,你的伤口一直没有换药。”雷尼雅抱歉的道。
慕仕塔格一只手紧张的摊开,另一只手激动的握成拳头,他的目光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脸上表情,则还算平静,他淡淡答道:“谢谢你的安排,雷尼雅,其实我更想第一时间,去医疗室看看。”
喧哗的动静,惊动了‘篝火’大厅内的人,‘篝火’大厅是这块巨岩上最大的建筑。里面的两人,停止了交谈,推开小窗,朝随风旅行停靠点眺望过来。
雷尼雅让人把慕仕塔格带往医疗室,她则指挥人员把随风旅行上的粮食物品卸下,慕仕塔格三人,被人引领着,横行穿过巨岩顶上,到达巨岩另一边的索道,搭乘上一台精致的索道车,那索道车,两边做成翅膀的形状,人坐进去后,两边翅膀张张合合扇动着,往另一处岩石移动而去。
雷尼雅吩咐妥当,拿着一个项链盒子,便往‘篝火’大厅赶来,她走入大厅,看了大厅内的来客,不客气的说道:“你又来了,陆大先生,长久以来,你给我们带来的消息,总是越来越糟糕,我这一趟旅行,倒是打听到一些和你的坏消息,相反的消息,有人告诉我,底雅城的毛皮,在合适的国度,能卖得比十年前更贵。”
那位陆大先生道:“小姐,这个消息,我其实一直知道的,事实上我早已经分享给雷城主,你实在没有必要跑出去和别人打听。”
雷尼雅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陆大语气里的讽刺,她把手中项链盒子,递给他哥雷城主道:“哥,你早点把这个人赶走,然后拿这个盒子,去和农姐姐说一些好听话,把盒子里面的项链送给她,和她提亲,把你们俩人的事情,尽快解决了吧。还有一位客人,需要你去见。他身上有伤,我让他去医疗室了。”
说完,雷尼雅将项链盒子,放在雷城主面前,她离开‘篝火’大厅,沿着岩石边的一条宽阔山道,前往巨岩下的城区,那里是大多数居民的居住点,有一座小广场,平常用来给居民们分发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