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完全没有察觉到慕南枝方才欲言又止的举动。慕南枝突然转身，食指轻抵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鹿与林锦对视一眼，默契地矮身蹲下。顺着慕南枝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丛湘妃竹后，素来清冷的师尊正被许清欢拦着说话。
许清欢忽然伸手攥住师尊的广袖，惊得师尊连退三步，耳垂瞬间染上霞色。
许鹿瞳孔骤缩，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话本桥段——"高岭之花被强制爱"、"清冷仙尊带球跑"......她下意识捂住嘴，眼角眉梢都弯成月牙，活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慕南枝瞥见师尊窘态，想起那时被师尊以"年纪尚小"为由搪塞过去的疑惑，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转头却见许鹿笑得肩膀直颤，杏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那副模样让他莫名想起药圃里偷啃人参的灵兔，忍不住低笑出声。
林锦死死捂住嘴巴，圆溜溜的眼睛在三人之间来回转动。
她瞅瞅三师姐那副"怡红院常客"般的表情，又看看慕师兄莫名愉悦的侧脸，最后望望远处僵持的两人，困惑地揪住自己的发带——明明大家都在看同一出戏，
怎么好像只有她没拿到话本子？
最终，沈云舟仓促甩袖离去，衣袂翻飞间险些被竹枝勾住发冠。许清欢在原地静立片刻，终是轻叹一声转身消失在竹林深处。
直到两道身影完全消失，许鹿才猛然意识到——方才落荒而逃的是自家师尊，而那位大胆追爱的正是眼前慕师兄的师父。
她耳尖发烫，局促地转向慕南枝："那个...慕师兄..."
林锦还懵懂地捧着空食盒，嘴角沾着粒米饭。
慕南枝却已从容拂去衣上竹叶，眼中漾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今日竹林清风明月，我们不过是偶遇闲谈，可对？"
"毕竟...这关乎两派尊长的颜面。"
许鹿会意，连忙拽了拽林锦的袖子。
小师妹虽不明就里，还是跟着重重点头。夜风穿过竹林，将三人衣袍吹得纠缠在一起，又轻轻分开，仿佛方才那场意外从未发生。
夜渐深沉，许鹿倚在床榻上翻着《引气入体》的典籍，纸页上的墨字在烛光下渐渐模糊成片。她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书册滑落膝头，整个人歪在锦被堆里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听雨院内。
慕南枝刚推开竹扉，便见一抹绿色身影独坐屋脊。许清欢拎着酒壶仰首望月，琉璃盏中的酒液将月光折射成破碎的银辉。
"明日回谷。"
清冷的嗓音混着酒香落下。
慕南枝驻足阶前，他望着师父被夜风吹起的衣带，终是垂眸应道："好。"
晨光熹微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了许鹿。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昨夜的书册还摊在膝头，烛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烛泪。
"三师姐！你醒了吗？"林锦清亮的声音穿透木门，"大师兄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许鹿一个激灵坐起身，她慌忙拢了拢睡乱的发丝，朝窗外应道："就来！"
院门外，林锦正踮着脚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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