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落成夜与破茧声废墟剧场的新轮廓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残垣被铸成“红线图腾”,观众席的投票屏如星子闪烁。曹鹤阳站在舞台中央,醒木叩击新剧场的回声,与林夏的鼓声交织成网。烧饼高举非遗纪录片奖杯:“小四哥!咱们的纪录片火了,文化局点名要全国巡展!”林夏望向曹鹤阳眼底的倦色,铜戒在他无名指泛着暖光。剧场落成典礼将至,他却总在深夜咳至颤抖。她偷偷翻他药盒,发现止痛药数量骤减,标签上仍留着“1998年”的残痕。典礼当日,剧场外挤满媒体与观众。曹鹤阳的大褂缀着红丝线,林夏为他系铜戒时,指尖触到他腕间冰凉的温度。“丫头,今日你坐第一排——师父的位置。”他耳畔低语,嗓音带着颤,却昂首踏上舞台。“各位,这剧场是断与续的魂儿——残垣是1998年的断,红线是今日的续!”他的贯口如暴雨倾泻,台下掌声炸裂。突然,赞助商代表闯上台,话筒音量刺耳:“曹老师,剧场冠名权需改‘商业名’,否则撤资!”全场哗然,林夏攥紧档案册,红丝带在观众席躁动不安。曹鹤阳脊梁僵直,铜戒在掌心咔嗒作响。他忽然摘下戒指,掷向赞助商:“冠名权可以丢,但相声的骨不能折!”观众席的红丝带骤然燃成火海,高喊“无冠名,我们众筹!”林夏的心悬至喉间,却见曹鹤阳转向她,眼底灼灼如星:“丫头,当年师父断醒木救场,今日我断冠名救魂——这戒指,该钉在剧场碑上。”危机在观众众筹的浪潮中化解,而深夜的病房却亮起红灯。曹鹤阳术后首次复查,林夏攥着报告单,医生的话语如冰:“肺损伤虽控制,但需长期静养——不能再高强度演出。”她踉跄至走廊,铜戒在掌心灼痛,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丫头,若我断演出,你替我护住剧场。”曹鹤阳倚门而立,大褂凌乱,却将戒指戴回她无名指:“这红线,拴的是命。”林夏泪眼婆娑,却听他轻笑:“当年师父教我,相声不是一个人的活儿——如今,你是我的‘现挂包袱’。”次日,剧场首演海报贴上“无冠名”字样,红丝带缠满每一寸残垣。林夏在后台整理新稿,曹鹤阳突然推门而入,手中捧着档案室那盒未拆封的药:“1998年师父留的,今日该开了。”她怔住,见他拧开瓶盖,药片与铜戒一同搁在桌角:“护魂儿的人,自己也得活着。”首演夜,曹鹤阳以“半贯口”节奏登场,林夏抡鼓的节奏比往日更疾。台下,老人高举“1998”灯牌,而第一排的铜戒被钉入剧场碑,铭文写着:“断与续,皆因痴人未散。”演出至高潮,曹鹤阳突然抛出一句“现挂”包袱:“红线拴的不仅是剧场,更是台上台下不肯散的——你我!”观众席沸腾,林夏的鼓声裂成雷鸣。散场后,曹鹤阳揽她至碑前,月光将他们的影子烙成红线:“丫头,断醒木救场是师父的命,断冠名护魂是我的命——如今,该断的是‘未说出口的情’。”他突然单膝跪地,铜戒举向星空:“林夏,可愿随我走?”她泪落如雨,却听见远处传来烧饼的喊声:“小四哥!非遗局来电——全国巡演计划启动,点名您当总顾问!”曹鹤阳轻笑,将她手按在心跳处:“听见没?这骨头,今后为你打鼓,也为巡演护魂。”剧场碑上的铜戒在风中发出细微咔嗒声,如誓言的锁扣。远处,红丝带连成燎原的火,绵延至无尽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