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日子像被拉紧的弦,紧张却有序地绷在每一个角落。魏妤每日的脚步不曾停歇,从片场到编剧室,再从编剧室回到片场,她仿佛成了不知疲倦的陀螺,每一步都精准而急促。刘宇宁则全然沉浸进了角色中,古装加身,他眉宇间的英气透过镜头倾泻而出。骑马时的飒爽、打斗时的凌厉、念白时的低沉,每一幕都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画卷。
这天傍晚,片场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暖金。魏妤怀里抱着刚修改完的剧本,朝导演监视器走去。她的步伐稳而轻快,但眼神却专注,像是将所有的思考都压在了肩膀上。不远处,刘宇宁刚刚结束一场哭戏,眼眶微红,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嘴角抿着水,神情疲惫却透着几分脆弱的倔强。
他抬眼时正巧捕捉到魏妤的身影,下意识地放下水杯,脚步不经意间朝她靠近。“这么晚了还在忙?”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带着些许调侃又夹杂着一丝关切。魏妤手一抖,怀里的剧本险些滑落。
“啊,是你……”魏妤回过头,看到刘宇宁眼底残留的情绪,胸口莫名揪了一下,“刚那场戏,你演得真好,我都看哭了。”
刘宇宁闻言低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但眼底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有时候入戏太深,还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他说得很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谁吐露心事。
魏妤盯着他沉默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要不要听个笑话?我最近看了个挺逗的段子!”话音未落,她便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虽是老套的笑话,但她那夸张的表情和语气逗得刘宇宁微微咧开嘴角,眼底的疲惫也淡了些许。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刘宇宁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谢了,感觉好多了。”
魏妤抿了抿嘴,认真道:“演员入戏太深是好事,但也别让自己太累了。拍戏归拍戏,生活还是得分开点。”
两人正聊着,导演的大嗓门忽然从远处传来:“魏妤!过来一趟!”魏妤应了一声,匆匆告别,小跑着奔向导演身旁。导演皱着眉,手里捏着剧本,语气严厉地指出几场情感戏的节奏问题,要求她连夜修改。等魏妤忙完,片场早已只剩零星的灯光。寒意扑面而来,她揉着发酸的肩膀往外走,却发现刘宇宁的保姆车还停在原地。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刘宇宁从车窗里探出头,语气笃定,又补了一句,“就当还你逗我开心的人情。”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暖黄色的顶灯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雪松香。刘宇宁率先打开话匣子,说起自己刚入行时跑龙套的窘事,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自嘲。魏妤也顺势分享起写剧本时熬夜查资料、反复打磨台词的经历,两人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轻轻荡漾开来。直到车停在酒店楼下,魏妤才意识到这一路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尽头。
几天后,剧组转战郊外,山林的深秋透着刺骨的寒意。魏妤特意带了几片暖宝宝,在拍摄间隙悄悄塞进刘宇宁的戏服口袋。他低头看着那暖宝宝,又抬头望向红着脸快步离开的魏妤,嘴角忍不住地扬起一个弧度。
雨天的到来让拍摄变得格外忙碌。天空飘起绵绵细雨,导演干脆借势开拍,雨水顺着刘宇宁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头发和戏服,他却始终紧绷着神经,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动作和台词。
魏妤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默默拿起一条干毛巾和一杯热水走过去。“快擦擦,别感冒了。”她的声音柔和,递毛巾的手势带着点小心翼翼。
刘宇宁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喝了一口热水,喉咙滚烫,心里似乎也暖了起来:“谢谢你,总是这么贴心。”
魏妤被夸得耳根微红,摆摆手岔开话题:“没什么,就是怕你生病影响拍摄。”
话音未落,导演的大喊再次打断两人:“刘宇宁,准备下一条!”刘宇宁把毛巾和水杯还给魏妤,转身前低声说了句:“等拍完这场戏,我请你吃饭吧。”不等魏妤回应,他已经快步走向了拍摄场地。
魏妤站在原地,看着雨幕中刘宇宁的背影,心跳像鼓点一样急促。她攥着毛巾的手微微用力,心里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和忐忑。或许,一切都会在某一天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