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街的激战还在继续,金属巨像的咆哮与建筑倒塌的轰鸣是小镇村夜幕下最刺耳的背景音。
而在远处,废旧车场深处。
一道醒目的红色身影静立在高处,仿佛是一块燃烧的烙铁,硬生生在灰暗中烫出一个洞。
比比反戴着鸭舌帽,橘色长发被盖在帽檐下,前面帽尾处几绺不羁的头发穿过轻轻搭在额角,深邃的红色眼眸透过层层叠叠的金属废墟,精准地捕捉着远方那抹粉、绿、蓝交织的激烈战况。
那双红瞳里含着明晃晃的兴味,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剧中的粉色主角——花花——正是他最感兴趣的对手。
“啧,还是老一套。” 带着明显恶劣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此地的死寂,声音的主人从比比身后一堆报废冰箱的阴影里滑出。
巴巴。他顶着一头毛茸茸的黑色头发,后面还扎着一个小揪揪,脸上骨相清薄立体,透着一股如同野兽般的侵略性。
他嘴角咧开,勾着一个毫不掩饰的恶劣笑容,深绿色的眼眸润泽又亮得惊人,像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狼。
他抱着双臂,倚在锈迹斑斑的冰箱门上,目光同样投向远方,但焦点明确地锁定了那个浅绿色,动作勇猛的身影——毛毛。
“ 啧,这个男人婆除了横冲直撞还会干什么?莽夫!” 他语气里的挑衅意味浓得化不开。
“比比,巴巴,你们看!” 一个充满元气,甚至带着点孩童般雀跃的声音从更高处传来。
布布像只灵活的金色松鼠,从一辆翻倒的公交车车顶轻盈地跳下,精准地落在比比身边,他顶着一头灿烂的金色短发,蓬松柔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像自带柔光。
深蓝色的连帽衫穿在他身上,衬得那张还带有婴儿肥的脸更加稚气,圆圆的眼睛闪烁着兴奋,唇角绽放一个无邪的笑容。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不知从哪个零件上掰下来,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片,像在玩一个心爱的玩具。
“看那个泡泡打那个大铁块,蹦蹦跳跳的好有趣,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找她们‘玩’呀?” 他模仿着泡泡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恶意。
比比终于从远方的战场收回视线,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些,他没直接回答布布,反而抬手,屈指在巴巴倚靠的冰箱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铛铛”声。
“新家,满意吗?”
巴巴恶劣的笑容咧得更开,露出一颗洁白森冷的犬牙,他直起身,一脚踹开旁边一个碍事的破轮胎,目光扫视着这片领域:“比之前那个臭烘烘的老鼠洞强一万倍!”
他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仿佛回忆起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一个被撕扯开的粉色毛绒碎片,嫌恶地用脚踢开——那显然是泡泡心爱之物的残骸。
“就是就是!” 布布立刻点头附和,深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认同,“那些毛绒玩具软趴趴的,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这里好,硬邦邦的,还能拆着玩!”
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那块被他捏得有点变形的金属片,模仿着某种“酷”的姿态,但配上他可爱的脸,显得有些滑稽。
“那就行了。” 比比红色的眸子落在这片废旧车场最深处——那里原本是毛绒怪的“温暖”小窝。
但现在,那个角落的景象截然不同。
毛绒怪视若珍宝的“家”被粗暴地清空、改造。
曾经的东西玩具被随意丢弃,甚至踩踏在泥泞的油污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带着明显“粗暴小子”印记的物件:
几块扭曲但被强行拼凑成座椅形状的厚重钢板;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被暴力拆卸下来的汽车引擎零件;墙壁上,如果那些扭曲的汽车外壳能称之为墙壁,用不知名的荧光颜料喷绘着代表三人的涂鸦符号。
最显眼的是,原本毛绒怪“壁炉”,一个破旧的油桶的位置,被一盏从废弃警车上拆下来,兀自闪烁着刺眼红蓝光芒的旋转警灯取代。
那不断交替闪烁的光线,将这片空间切割得光怪陆离。
“毛绒怪?” 巴巴嗤笑一声,随手抓起脚边一个被撕掉耳朵的兔子玩偶,这曾是毛绒怪的收藏,指尖迸发出墨绿色的光芒,将它彻底击碎。
“那个只会捡垃圾的废物,早该滚蛋了,这里现在归我们。” 他随手扔掉残骸,仿佛丢弃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个浅绿色的身影。
布布则好奇地跑到那盏旋转警灯下,仰头看着不断变换的红蓝光打在自己脸上,深蓝色的眼睛里映出跳跃的光点:“这个灯好好玩!比独角兽好看多了!”
比比没有参与他们的“点评”,他依旧站在原地,红色的眼眸再次投向远方,中央大街的战斗似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能量碰撞的光芒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隐约看到闪烁。
他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精准地落在那抹指挥若定的粉色身影上。
中央大街。
金属巨像并非徒有庞大的躯壳,它沉重的步伐每一次落下,都让柏油路面蛛网般龟裂,碎石如同子弹般四溅。
构成它躯体的并非单一金属,而是无数废弃车辆的残骸——扭曲的车门是它的甲胄,断裂的排气管是它的犄角,巨大的轮胎深深嵌入它的关节处充当缓冲和动力。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能随意调用这些“零件”!只见它猛地一甩那条由铰链和保险杠组成的粗壮手臂,几扇沉重,边缘锋利的车门如同巨型飞镖,“呜呜”呼啸着撕裂空气,旋转着射向空中的花花。
“花花小心!” 地面上的毛毛厉声警告,同时足下绿光爆闪,身体炮弹般弹射而起。她并非冲向巨像,而是冲向街道旁一根被震歪的金属路灯杆。
翠绿色的能量瞬间包裹她的右腿,如同战斧般狠狠劈下。
“咔嚓!” 大腿粗的路灯杆应声而断,毛毛在半空中一个灵巧的旋身,双手抱住沉重的金属杆,腰部发力,精廋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将整根路灯杆当作标枪,朝着巨像那只正抓向一家甜品店招牌的金属巨爪狠狠投掷过去。
轰!金属杆精准地撞在巨爪手腕的连接处,火星四溅,虽然没有完全阻止,但巨大的冲击力让巨爪的动作猛地一偏,擦着招牌边缘掠过,只抓下大块混凝土。
“干得漂亮毛毛!” 泡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她正处在巨像的另一侧,水蓝色的身影在漫天坠落的玻璃碎片和建筑粉尘中快速穿梭,躲避着巨像另一只手臂横扫时带起的恐怖罡风。
那手臂上镶嵌着无数尖锐的金属碎片,如同狼牙棒,“这家伙力气太大了!我的束缚差点被它挣开!” 她刚才尝试用对付毛绒怪尾巴的光绳缠绕巨像的一条腿,却被它狂暴的力量差点震散。
“核心!必须找到核心!” 花花的声音依旧冷静,她悬浮在相对安全的半空,粉色的能量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柔和却坚韧的护盾,弹开飞溅的碎石。
桃花眸锐利,仔细扫描着巨像庞大而复杂的躯体,那些构成它身体的废旧零件缝隙间,隐隐有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血管般搏动、流淌。
“能量在向胸口汇聚!那块凸起来像引擎盖的地方!毛毛,泡泡,掩护我,我需要靠近确认!”
“收到!” 毛毛落地后一个翻滚卸力,再次凝聚起翠绿的能量长鞭,眼神凶狠,“这铁疙瘩欠拆!泡泡,给它点‘惊喜’!”
“明白!” 泡泡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璀璨的蓝光再次涌现,化作无数拖着细长光尾的流星,如同蜂群般朝着巨像硕大的金属头颅激射而去。
“看招!” 这些光弹威力或许不足以重创巨像,但打在它的金属外壳和“眼睛”上,爆开一团团刺目的光晕和叮当作响的撞击声,成功吸引了它的主要注意力,为花花的靠近创造了宝贵的瞬间。
花花抓住机会,粉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巨像那搏动着暗红能量的胸膛。
金属巨像在泡泡的攻击中头颅乱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双臂护面的瞬间,花花化作一道决绝的粉色流光,撕裂烟尘,直抵巨像搏动着暗红能量的胸膛。
“核心确认!”花花的声音柔和,含情目锋锐,粉色能量丝带渗透进能量管道的缝隙,进行干扰。
同时,她双拳覆盖上晶钻般璀璨的粉光狠狠砸向核心周围的节点,“铿!铿!铿!”
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暗红能量如血浆般的爆溅,引擎盖表面凹陷下去,边缘翻卷起锋利的金属花瓣。
近距离的搏杀让她精致的脸颊沾上油污,汗珠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冰冷的金属上。
“它在汲取!毛毛,泡泡,压制!干扰不够!”花花的喘息带着灼热的铁锈味。
“交给我!”毛毛上挑的眼睛锋锐含戾。
巨像那条由铰链与断裂保险杠组成的巨臂,划破空气,砸向花花。
毛毛足下绿光炸裂,她将所有的能量疯狂压缩进右手,迎着那条铁臂,不退反进,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
“开——!!!”
轰隆!!!
撞击的刹那,时间定格,柏油路面在她脚下化为齑粉,她右臂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然而,在力量碰撞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清晰刺破了所有喧嚣,剧痛瞬间刺穿神经,血色从指节开始褪成冻僵的藕色,顺着小臂蜿蜒而上,在脸颊凝成薄霜般的青白。
她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右臂——暗紫的淤痕,像宣纸上晕开的墨渍正急速蔓延。
冷汗突然从鬓角迸出,顺着下颌滴在撑地的左手背上,痛哼从紧咬的牙关中逸出,右臂如同被狂风折断的柳枝,垂落下来。
巨像那条砸下的手臂被这自毁式的攻击硬生生打得向上扬起,轨迹偏离,擦着花花粉色护盾的边缘,带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毛毛——!”泡泡的尖叫带着哭腔,深蓝色的眼眸瞬间被恐惧和心疼淹没。
少女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水蓝色的能量在她手中化作两道锁链,瞬间绞紧巨像那条被毛毛一拳打偏尚未收回的手臂,死死将其钉死在半空。
“锁死了!花花!”泡泡的身体因对抗那狂暴的反噬力量而剧烈颤抖,深蓝色的裙摆被撕扯出裂口,露出沾着尘土和擦伤的肌肤。
巨像发出濒死的狂嗥,被锁住的手臂疯狂扭动,金属零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花花眼中寒芒暴涨!毛毛用破碎的拳头换来的瞬间,稍纵即逝。
“给我——碎开!!!”
伴随着一声穿金裂石的怒吼,花花双手猛地合拢,榨干最后的能量,所有的能量在她掌心坍缩,化作一道粉红射线,精准地射向引擎盖左下角的弱点。
噗!
粉红射线无声地没入裂缝深处。紧接着——
嘣!!!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撞击都要沉闷,都要震撼的巨响爆发,被击中的引擎盖瞬间向内塌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被戳破的水管,狂暴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发出刺耳的嘶鸣。
巨像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全身奔涌的暗红光芒瞬间变得紊乱,它那由零件组成的头颅高高昂起,发出最后一声带着金属摩擦扭曲的噪音,然后,构成它庞大身躯的无数废旧零件仿佛失去了粘合的魔力,开始剧烈地颤抖松动。
“退!”花花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粉色能量卷住自己和摇摇欲坠,几乎失去意识的泡泡向后飘退,动作带着一种力竭的滞涩。
毛毛在右臂的剧痛和力量彻底抽离的虚脱中,仅凭左臂撑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翻滚,最终无力地瘫软。
轰隆隆隆……!
如同山崩地裂,庞大的金属巨像从核心处开始崩溃。沉重的车门、扭曲的排气管、巨大的轮胎、无数的螺丝和钢板……
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塔,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漫天扬起的尘土,轰然垮塌,砸落在早已一片狼藉的中央大街上,形成了一座冒着电火花的金属废墟山。
烟尘如幕,缓缓沉降。
废墟边缘,烟尘稍薄处。
花花、毛毛、泡泡三人瘫倒在冰冷柏油路面上。
毛毛 瘫软在地,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脱力而无法控制地微微痉挛。她仰着头,颈线绷紧如濒死的天鹅,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每一次都伴随着压抑的痛苦吟声。
右臂软软地搭在身侧肮脏的地面上,左臂无力地蜷缩在身侧,指尖微微抽搐。汗水、尘土和一丝从嘴角溢出的血痕混合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如同燃烧后的灰烬。
她的眼神失焦地望着弥漫的烟尘,里面只剩下空洞的痛楚。
花花背脊无力地抵着冰冷粗糙的残壁,头颅微微后仰,露出脆弱的颈项,精心打理的长发彻底散乱,粉色的发丝黏结成缕,狼狈地贴在汗湿的脸颊和脖颈上,几缕发丝甚至沾上了暗红的能量残渣。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胸膛急促而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短促吃力,仿佛肺叶被无形的重物压住。刚才的战斗榨干了她所有的优雅与从容。
双臂如同灌铅般沉重,指尖沾上污垢,微微颤抖,精致的脸庞上满是疲惫,嘴角紧抿,残留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粉色的能量护盾早已消散,衣服多处被划破,沾着尘土和能量灼烧的痕迹。
泡泡几乎是瘫倒滑落在地,双手掌心向上摊在身侧冰冷的碎石上,指尖沾满污泥,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深蓝色的连身裙被撕裂多处,裙摆沾满油污,她侧着头,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却感觉吸入的都是滚烫的刀子。
连续操拉的锁链束缚狂暴的巨像,尤其是最后致命的一锁,彻底焚尽了她的力气,她感觉灵魂都在颤抖,视线模糊,眼前是旋转跳跃的光斑和黑暗,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
矢车菊一般的蓝色瞳珠失神地望着不远处毛毛那肿胀的右臂,里面蓄满了泪水,却连滑落的力气都没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脆弱感,从她蜷缩的姿态中弥漫开来。
废旧车场深处。
旋转警灯的红蓝光芒映照着阴影中三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当毛毛那凝聚了所有能量的一拳轰偏巨臂,以及花花随后那精准又强劲的射线终结,气氛瞬间被点燃。
巴巴笑容愈发恶劣,他清晰地看到了毛毛拳头与巨臂碰撞的样子以及她瞬间惨白的脸庞。
深绿色的瞳孔如同饿狼般骤然亮起,里面燃烧着近乎狂热的兴奋,他甚至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星点邪气。
抱着的手臂猛地放下,双手兴奋地捏成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的轻响,“哈!够劲!”
少年声音带着一种被点燃的沙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嗜血快感,“那个男人婆……对自己都这么狠!这才叫打架!这才够味儿!”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瘫软在地,右臂报废的毛毛,深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真想现在就冲下去,看看她另一只手还能不能打出这么漂亮的攻击!”
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选定的猎物。
布布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深蓝色的圆眼第一时间就牢牢锁定了远处瘫倒在地的泡泡身上。
他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泡泡那深蓝色裙摆上的裂口,沾满污泥的指尖,以及那张急促喘息,仿佛随时会碎裂的精致小脸,像是在观察一件新奇的,被打坏的玩具。
“泡泡……”布布喃喃自语,眸子里泛着淡淡水色,嘴角勾起一个天真又带着点残忍的弧度,“看起来好累好累哦……像被玩坏的布娃娃,动不了了呢。”
他眼睛里闪烁着探究光芒,似乎泡泡此刻的脆弱姿态比任何爆炸都更有趣,直到几秒钟后,他才仿佛后知后觉地,将目光稍微移向泡泡旁边,瞥了一眼毛毛的右臂,也只是随意地“咦”了一声。
“这个人手坏得更厉害……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泡泡身上,“还是泡泡这样软趴趴的样子更好玩一点。”
仿佛毛毛的惨烈伤势,在他眼中远不如泡泡此刻失去活力的脆弱状态有吸引力。
比比嘴角漾起弧度,红色的眼眸穿透弥漫的烟尘,牢牢锁定在花花身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
少女瘫坐在废墟中,粉色的长发凌乱沾污,精致的脸庞布满疲惫的裂痕,背脊靠着残壁,胸膛微弱起伏,如同被风暴摧折后依旧挺立的花枝,带着一种被碾碎后又倔强存活的奇异美感。
“核心湮灭……时机、力度、位置……分毫不差。”比比眸子泛冷,“即使是强弩之末,这份掌控力……也值得回味。”
他的目光扫过花花身边泡泡的脱力和毛毛的惨烈,神色轻漫,最后又落回花花身上,清润的眸子里兴趣如有实质般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