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书房内,烛火摇曳。蒋长扬将林府取来的证据一一摊开在案几上,何惟芳凑近查看,一缕发丝垂落,若有若无地拂过蒋长扬的手背。
"这'葬花散'的配方..."何惟芳的指尖在纸上划过,突然顿住,"这一味'鬼见愁',我好像在父亲的药典中见过记载。"
蒋长扬目光一凝:"能查查看吗?"
何惟芳犹豫片刻,起身走向书房内侧的一幅山水画前。她掀开画卷,露出墙上的暗格,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这是何家秘传的药典。"她轻声解释,快速翻阅着,"找到了!'鬼见愁,生于西域绝壁,其汁液可使花木枯萎,人畜饮之则五脏溃烂而亡'..."
蒋长扬凑过来看,肩膀不经意间与她相触。两人同时一僵,却都没有移开。书页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旁边的手绘图案清晰可见——一株形态奇特的红花,茎干上布满尖刺。
"这花..."蒋长扬眉头紧锁,"与我在边境见过的被调包的药材一模一样。"
何惟芳继续往下读:"'此毒罕见,唯有青鸾可解'。"她猛地抬头,"又是'青鸾'!这到底是什么?"
蒋长扬沉思片刻:"那几封信中提到'青鸾'时语气极为恭敬,似乎是某个大人物的代号。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他指向药典上的一行小字,"这里写着'青鸾方,何氏祖传'。"
何惟芳脸色骤变:"怎么可能?何家与这毒药有什么关系?"
正当两人困惑之际,青黛慌张地跑进来:"小姐!林府派人包围了我们花圃,说抓到了昨夜潜入的盗贼同伙!"
蒋长扬立刻按剑而起:"不可能,我们明明..."
"不是指我们。"何惟芳脸色苍白,"是王管事。今早他说要去查花肥来源,至今未归。"
蒋长扬迅速收起所有证据:"我去救人,你留在府中。"
"不行!"何惟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林府现在肯定戒备森严,你这是去送死!况且..."她咬了咬唇,"王管事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不能坐视不管。"
蒋长扬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说服她:"那就按我的计划行事。"
一个时辰后,林府大门前。何惟芳一身素衣,发间只簪一朵白牡丹,端庄肃穆地递上拜帖。
"何小姐这是..."门房惊讶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听闻贵府抓到了害我牡丹的凶手,特来讨个公道。"何惟芳声音清冷,目光如刃。
林老爷很快迎了出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何小姐消息真灵通啊。不错,我们抓到了在你的花肥中下毒之人,正是你家的王管事。"
"不可能!"何惟芳厉声道,"王管事在何家二十年,忠心耿耿。"
林老爷冷笑:"那就请何小姐亲眼看看吧。"
他领着何惟芳来到后院,只见王管事被绑在柱子上,满脸血污,奄奄一息。何惟芳心如刀绞,却强自镇定:"证据呢?"
林老爷一挥手,下人捧出一个包袱:"从他身上搜出了'葬花散'。"
何惟芳接过包袱,暗中用手指捻了捻粉末,心中了然——这与她花圃中的毒根本不是同一种。
"林老爷,"她突然提高声调,"你口口声声说王管事是下毒之人,可敢与我一同去官府对质?"
林老爷脸色一变:"何小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如今人赃俱获,就算闹到官府..."
"闹到官府如何?"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回头,只见蒋长扬身着官服,身后跟着十余名衙役,大步走来。
林老爷大惊:"蒋...蒋大人?您不是已经..."
"辞官了?"蒋长扬冷笑,"本官奉皇命暗中调查边境军需被调包一案,现已查明与你林府有关。"他一挥手,"搜!"
衙役们立刻冲入府中。林老爷面如土色,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何惟芳扑去。蒋长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同时飞起一脚踢飞了匕首。
"拿下!"
混乱中,何惟芳急忙去解救王管事。老人虚弱地睁开眼:"小姐...老奴无能...没能查到..."
"别说话,我带你回家。"何惟芳含泪解开绳索。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林府后院翻墙而出,身形极快。那人回头的一瞬,何惟芳看清了其脸上戴着一张青鸾面具。
"蒋长扬!那边!"她急呼道。
蒋长扬转头时,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快步走到何惟芳身边:"你看到什么了?"
"青鸾..."何惟芳声音微颤,"戴着青鸾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