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古寺

慈恩寺坐落在洛阳城外的山上，夜色中只显出朦胧轮廓。何惟芳与蒋长扬借着月光拾级而上，两人都穿着深色衣衫，悄无声息。

"寺中僧人这个时辰应该都睡了。"何惟芳低声道，"我们直接去后院的百草园，那株'月下美人'就种在那里。"

蒋长扬点头，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有人。"

两人隐在树影中，只见一个黑影敏捷地翻过寺墙，向着后院方向潜去。

"又是那个面具人？"何惟芳紧张地问。

蒋长扬眯起眼睛："不像。这人身形瘦小，动作轻巧，像是..."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是个女子！"

两人悄悄跟上，只见那黑影来到百草园中，径直走向中央的花坛。月光下，一株通体莹白的牡丹正在盛开，花瓣如月光般皎洁。

黑衣人伸手欲摘花，何惟芳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住手！"

黑衣人一惊，转身就要逃跑，蒋长扬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去路。打斗中，黑衣人的面巾被扯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你是谁？为何要偷'月下美人'？"何惟芳质问道。

少女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蒋长扬突然注意到她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只青鸾。

"你是'青鸾'的人？"他厉声问。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我就是青鸾！"

何惟芳与蒋长扬震惊对视。少女趁机挣脱，但没跑几步就被蒋长扬再次拦住。

"撒谎。"蒋长扬冷声道，"你太年轻了，不可能是幕后主使。告诉我真相，否则送你去见官。"

少女眼中泛起泪光："我...我不能说。他们会杀了婆婆的！"

"婆婆？"何惟芳心中一动，"是不是住在城南柳巷的那位盲眼婆婆？"

少女大惊："你怎么知道？"

何惟芳声音柔和下来："因为那位婆婆是我父亲的乳母。三年前父亲去世后，我曾去看望过她。"她走近少女，"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少女崩溃地蹲下身："婆婆病重，需要'月下美人'做药引。有个戴面具的人说，只要我帮他拿到解药配方，就给我花蕊..."

蒋长扬追问："那面具人是谁？"

"我不知道。"少女摇头，"他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声音也经过伪装。但..."她犹豫了一下，"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他手腕上有道疤，形状像朵梅花。"

何惟芳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蒋长扬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梅花疤..."何惟芳声音颤抖，"那是我父亲的特征。他年轻时曾被烙铁所伤，留下了那样的疤痕。"

蒋长扬脸色凝重："你父亲...真的还活着？"

何惟芳摇头，泪如雨下："我不知道...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哨声。少女脸色大变："他来了！求你们让我走吧，否则婆婆就..."

蒋长扬果断道："带我们去见你婆婆。我们会保护她的安全。"

少女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三人匆匆摘了几片"月下美人"的花蕊，从寺庙后门离开。

山路上，蒋长扬突然拉住何惟芳，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何惟芳紧张地环顾四周："是那个面具人？"

"不止一个。"蒋长扬的手按在剑柄上，"等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带着姑娘先走。"

"不行！"何惟芳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数支箭矢破空而来！蒋长扬一把将何惟芳扑倒，箭矢深深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

"跑！"蒋长扬拔剑出鞘，挡开接踵而来的箭矢。

何惟芳拉起少女就往山下冲，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心如刀绞，却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

转过一个山坳，前方突然出现三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何惟芳将少女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是蒋长扬三年前送给她的防身之物。

"何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黑衣人阴森道，"主人想见你。"

"你们主人是谁？"何惟芳强作镇定。

黑衣人冷笑："青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