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那座满是青苔与古砖的旧城里带回巫玲儿后,薇薇安的日子就像被添上了一抹明亮的颜色。
巫玲儿这姑娘,虽看着娇小,力气却大得惊人,尤其在搬运那些沉重的大金时,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所有事情,手脚麻利得让薇薇安刮目相看。
更别提她还会下蛊,那手艺简直是一绝。
每逢遇到凶悍异常的怪物,她只需要轻轻摆弄几下手指,嘴里念叨几句咒语,那怪物便乖巧如绵羊,再不敢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这份本事,让薇薇安的下墓工作变得轻松了不少,仿佛多了一层无形保护罩。
终于熬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薇薇安盯着手里薄薄的一叠纸币——十五万,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干了那么久,才这么点钱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巫玲儿原本垂着头整理自己的铲铲币,听见这话不由得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问道:“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干了一个月才十几万。”薇薇安撇了撇嘴,又顺口问,“你呢?来了半个月拿了多少钱?”
巫玲儿低头默默盘点了一下手中的铲铲币,然后漫不经心地报出数字:“三十四万。”
薇薇安愣住了,瞪圆了眼,半天才挤出一句:“不错啊,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巫玲儿笑嘻嘻地挠了挠脸,谦虚道:“还不是前辈教得好嘛~”声音轻快而真诚。
因为最近表现出色,两人被允许休一天假。
于是她们来到远离城市的山野中,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混杂泥土的清新味道。
巫玲儿站在开阔的地面上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她满足地长吁一声:“真是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这时,薇薇安从后方慢悠悠走过来,听到这句话不禁眉头微蹙,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巫玲儿最擅长观察人的神色变化,尤其是像薇薇安心事写在脸上的人,更是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转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已经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
薇薇安皱眉追问:“以前难道没人带你一起玩吗?”
巫玲儿沉默片刻,目光微微黯淡下来:“哪有什么人啊……一场自然灾害之后,我们族里的人全死了,只有我那天刚好外出练蛊,才侥幸躲过一劫。”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整个村寨空荡荡的,我无处可去,只能流浪到古城,在那里日复一日地熬日子。直到一年后遇见了你。”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看向远处的群山,似乎这段往事早已不痛不痒。
但薇薇安却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前的新闻报道。一座偏僻部落惨遭百年罕见的雷暴雨梨花袭击,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所谓雷暴雨梨花,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梨花”,而是形状酷似梨花的蔺之环花。
这种花一旦接触人体,就会迅速腐蚀肌肤,直至吞噬生命。可怕的是,它们总是伴随着狂风骤雨出现,并且成片密集降落,根本无法躲避。
即便是藏在遮蔽物内也毫无用处,因为这些花瓣能够穿透一切障碍,直击目标。
当薇薇安从回忆中回过神时,巫玲儿已经在她眼前不停挥手,嗓音带着点促狭:“前辈?想什么呢?”
“你们部落遇到的,是不是雷暴雨梨花?”薇薇安认真地问。
巫玲儿微微怔住,随即假装随意地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我去调查过你们部落的死因,发现那并不是单纯的天灾,而是人为引发的。”薇薇安的语气低沉,透着隐隐的愤怒。她绕过巫玲儿往前走
“奇怪的是,占卜球竟然查不出幕后黑手是谁。这种情况前所未见……”她停下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上。
“这棵树是空心的,雷梨树。”说着,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敲了敲树干,发出咚咚的空旷回声。
巫玲儿凑上前好奇地打量:“这跟雷暴雨梨花有什么关系?”
“这种树预示着雷暴雨梨花即将降临。但通常来说,雷梨树只会停留两年,而现在……”薇薇安停顿了一下,神情陡然变得紧张,“它已经存在三年了!这意味着,雷暴雨梨花正在等待某种契机触发,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到来。”
话音未落,她猛地拉起巫玲儿的手腕冲出森林。两人一口气跑到安全地带,才停下来大口喘息。巫玲儿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质问:“前、前辈……突然跑什么啊……”
薇薇安调整了呼吸,挺直腰板说道:“刚刚我发现地上出现了淡黄色的痕迹,很可能是雷暴雨梨花即将爆发的征兆。而且,雷梨树并非普通的植物,它拥有真正的生命。”
巫玲儿瞪大眼睛,由衷赞叹:“前辈你果然很厉害!今天多亏有你救了我!”
薇薇安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没什么,回去吧。这个现象值得深入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