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送我走吗

听到问话，江梦瑶下意识地把本子抱得更紧了，但还是小声回答：“画的……爸爸妈妈，还有家里的小花猫。”提到爸妈，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也红了。

成毅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再追问。病房里一时间只有江梦瑶小声吃东西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阳光慢慢移动，照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有种难得的平静。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病房门被敲响，进来两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一丝不苟的样子和病房的温馨氛围格格不入。

“成总。”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恭敬地开口，是成毅的特助林文。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低声汇报：“昨晚的事处理好了，没有媒体拍到照片。孤儿院那边也联系好了，是本市最好的‘阳光儿童之家’，手续随时可以办。”

另一个年长些的男人则是盛世集团的法律顾问张律师。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成总，关于这个孩子的安置问题，我们建议按照正规程序送她去孤儿院。您作为盛世集团的总裁，个人形象非常重要，这种无血缘关系的长期收留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对公司股价也有潜在影响。”

江梦瑶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听到“孤儿院”三个字，小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成毅，小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成毅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上敲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他没看律师，目光落在江梦瑶发白的小脸上。“我知道了。”他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张律师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成毅一个眼神制止了。“你们先出去。”

林文和张律师对视一眼，识趣地退了出去。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江梦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扔下手里的面包，小小的身体扑过来，紧紧抱住成毅的胳膊，泪流满面地哭喊：“不要！我不去孤儿院！求求你别送我去孤儿院！我会很乖很乖的，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我会画画……求求你别丢下我！”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成毅心上。成毅身体僵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袖口，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无助，被亲戚赶出门，淋得浑身湿透，蜷缩在街角害怕得发抖。

成毅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江梦瑶的背，声音有些沙哑：“别哭了。”

江梦瑶哪里听得进去，只是哭得更凶了，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去……我不去……叔叔，求求你了……”

成毅叹了口气，对门口喊道：“老李。”

老李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

“带她去儿童活动区玩会儿。”成毅吩咐道，小心翼翼地想拉开江梦瑶的手。

江梦瑶却抱得更紧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会送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