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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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出租车的引擎在成家庄园厚重的雕花铁门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江梦瑶坐在后座，手指紧张地绞着廉价连衣裙的衣角，手心全是汗。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发出清脆却孤单的声响。

铁艺大门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在阴沉的天色下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威严。江梦瑶站在门前，感觉自己渺小得像只误入丛林的兔子。她按响门铃，冰冷的电子女声传出来："哪位？"

"我...我是江梦瑶，和成夫人约好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门内传来一阵机械的响动，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园。一个面无表情的佣人站在不远处，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江梦瑶赶紧跟上，高跟鞋在空旷的石板路上敲击出的声音被周围的寂静吞没得一干二净。她偷偷打量着四周，花园大得像个公园，每一棵树都修剪得完美无瑕，喷泉喷出的水花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这里的一切都精致得不像真实世界，却也冰冷得让人窒息。

昨晚成毅求婚成功后，两人相拥着说了半夜的话。提到要见他母亲时，成毅抱着她说："别担心，我妈就是看起来严肃了点，其实人不坏。她就是...对门第这些东西看得比较重。"当时江梦瑶还笑着说自己不怕，可真站在这里，她才发现心里的忐忑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穿过花园，来到主宅前。那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欧式建筑，白色的墙面，黑色的屋顶，巨大的落地窗擦得一尘不染。佣人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花香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小姐，请进。夫人在会客厅等您。"佣人依旧面无表情，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梦瑶跟着她走进会客厅，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照得见她有些局促的影子。整个客厅大得惊人，装修是冷色调的，深棕色的真皮沙发，黑色的檀木茶几，墙上挂着几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油画。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古董摆件，却没有一丝生活气息，像个高级博物馆。

成母就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身墨绿色的丝绒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看起来不到六十岁，保养得极好，但眼神锐利如刀，正低头翻看着什么文件，连头都没抬一下。

江梦瑶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江小姐，请坐。"成母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她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江梦瑶身上，上下打量着，那眼神让江梦瑶感觉自己像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江梦瑶在离她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礼貌一些。"谢谢您能见我，夫人。"

成母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成毅大概没告诉你，我们成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