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驶入市区，防弹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江梦瑶蜷缩在真皮座椅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成毅西装上的暗纹——那触感让她想起昨夜浸透雨水的粗粝麻绳。

"黑卡是假的。"她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驾驶座后视镜里，司机老陈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了。成毅却只是将搭在膝头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指节："我知道。"他指尖摩挲着她腕间淡淡的红痕，"沈明宇的人早在码头就漏了口风。"

车载音响突然响起刺啦的杂音，随即被一个机械合成音取代："目标车辆已进入三环路，代号夜莺请求下一步指示。"

江梦瑶猛地坐直身体，成毅的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按压了三下——这是他们在孤儿院约定的安全信号。她注意到成毅腕表的秒针正以不规则的频率跳动，绿光在表盘暗处明明灭灭。

"让他们收网。"成毅语气平静，却在说完时加重了指节的力道，"老陈，改道去西郊仓库。"

"可是先生，警方那边..."

"沈明宇要的不是刀疤脸。"成毅打断他，车窗映出他下颌冷硬的线条，"他真正想灭口的，是知道账户密码的人。"

江梦瑶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想起刀疤脸撕胶带时，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那图案曾出现在沈明宇书房的密柜上。后备箱突然传来沉闷的敲击声，三短两长，像某种暗号。

"后备箱里是什么？"她感到自己的指甲陷进了掌心。

成毅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喉结滚动时露出半截银链，吊坠是枚磨损的黄铜钥匙："沈明宇二十年前挪用公款的证据。"他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廓，"还有...福利院火灾的纵火者名单。"

车辆猛地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岔路，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后座暗格里弹出的格洛克19泛着冷光，江梦瑶看到自己颤抖的倒影映在枪身上——那上面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还记得消防演练时教的吗？"成毅将枪塞到她手中，指腹划过她颤抖的指尖，"三点一线，瞄准最先靠近驾驶座的人。"

后视镜里突然窜出两道刺眼的远光灯，引擎咆哮着从两侧包抄过来。江梦瑶摸到副驾抽屉里的防狼喷雾，握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疼。

"抓紧了！"老陈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焦糊味。成毅突然扯开领带缠住她的手腕，另一端牢牢固定在安全扣上："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卡车蛮横地别停劳斯莱斯的瞬间，成毅破窗而出的身影在空中划出利落弧线。江梦瑶紧紧攥着枪，透过破碎的车窗看见沈明宇的车标——那辆黑色迈巴赫后座，正对她举起黑洞洞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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